第40章 第四十章 独发晋江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君友情提醒，本章略高能，胆小的读者请在白日人多的地方观看哦。被吓到老祖不负责安魂。请默念“阿弥陀佛”
以及关于地府那段参考相关书籍有摘抄，非原创。特此说明。
演播室内的叶长安当然不会理会他们是什么心情, “作为顾问兼第一期的嘉宾，我先给大家讲讲，何谓鬼。”
“华夏文明源远流长，而鬼神信仰也有悠久的历史。先人蒙蔽, 不分鬼神, 考据一点来说, 甲骨卜辞和金文中有不少鬼字，而神字到殷周时期才出现。”
“《明鬼》一文有曰：古之今之位鬼，非他也。有天鬼；亦有山水鬼神者；亦有人死而为鬼者。这里把鬼分为了三类。”
她讲鬼的种类, 鬼是怎么形成的, 勾魂阴差和十殿阎罗的存在, 六道轮回和十八层地狱。
讲得考据而详尽，简直就是给众鬼上了一堂科普课。
李郜白一直关注着群里的反应, 这个时候众鬼已经刷起了屏。
【吊死鬼--小倩】：奴家去看了此女的直播间，她是修士？会来抓我们么, 奴家有点怕。
【水鬼--宋奎】：小倩莫怕，我会保护你！快到我怀里~
【吊死鬼--小倩】：讨厌。
【跳楼好痛--婉婉】：这是白白的师父啦。你们俩够了, 别虐群里的单身鬼。
【跳楼好痛--婉婉】：对了白白, 你师父讲得真好。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我还没去投胎了, 敢情鬼差忙不过来啊。下了地府我一定要去投诉他们的办事效率(生气.jpg)
【饿饿饿--杜子鄂】：我吃什么都吃不饱一直好饿, 原来是因为造的孽。但我已经想不起来我做了什么了（生无可恋.jpg）
【醉酒驾驶要不得--王老二】：按照主持人的说法，你淡忘记忆表明执念正在消散，应该恭喜你快要投胎了。
群里七嘴八舌讨论起来，都有种涨姿势了的感觉。
看着初步达成栏目效果, 李郜白笑起来。这年头就算是鬼，也要与时俱进增长知识嘛。
这边，叶长安介绍完基本鬼情，闻人泠接过话茬，“好的，非常感谢长安给我们带来丰富精彩的鬼魂常识。接下来是大家都非常期待的热线环节。”
“你有不平事，你有伤心事，你的心声，请让我们倾听--来看看，是哪位幸运
观众能够获得求之不易的机会呢。”
李郜白紧张拿起手机，准备要是没人打他就自己冒充听众打，反正第一期绝对不能冷场。
“不用你。”旁边唐瑜阻止了他，手下迅速接通了热线--看样子还挺多人拨打的。
电话接通后，那边传来一阵嘶嘶电流声，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声音，就像是恶作剧。
闻人泠提醒，“你好，请你做个自我介绍。”
几秒钟后，幽幽的、仿佛从地狱传来的女声响起，“今天是我的头七。”
她的声线非常奇怪，像是极力克制怨愤，每个字都带着泣血的颤音，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大半夜的，听到这个是声音的人都不由打了个寒颤。
闻人泠蹙了眉，感觉到了非常强烈的怨气，不安看了一眼叶长安。
叶长安淡定握了握她的手，按开自己的话筒，“头七，是人去世后的第七日。一般说来，头七之日，鬼魂会返回家中。家属则会事先准备好祭奠的香案和供品，然后躲开，不能让鬼魂看到亲人一眼，否则它们会记挂着，舍不得去投胎。”
凉薄的声线弥散在空气中，“而头七和尾七，也是鬼魂最强大的时候。你，想做什么。”
女鬼嗤嗤笑起来，“当然是以怨报怨，以仇报仇了。”
话语中浓烈的怨恨隔着耳机都快满的溢出来。
叶长安垂眸，声音更冷，“我刚才说过了，鬼魂到了地府会先进第一殿，秦广王专司人间夭寿生死，统管幽冥吉凶、善人寿终，接引超升；功过两半者，送交第十殿发放，仍投入世间，男转为女，女转为男。恶多善少者，押赴孽镜台前一望，照见在世之心好坏，随即批解第二殿，发狱受苦。”
闻人泠接过话，放柔了嗓音好意相劝，“你想报仇，不如说出一二，也许我们有办法让人间的法律制裁他。你自己动手的话，鬼魂伤人，到了地府也逃不掉惩罚。”
“法律？”耳机内传来一阵凄厉的咯咯笑声，宛如掐着喉咙的喘息，令人毛骨悚然，“法律有什么用，到现在他们连撞死我的人都没找到。”
“就算找到了，”她的声音幽幽传来，“我和孩儿的命就能回来么。”
如泣如诉，一腔幽怨。其中凄楚悲愤听得人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有人拿着手机，开始怀疑了，“这电台难道是真的？！不然装的也太像了。”
听广播听得专注，完全忘记写稿子的江淼（淼淼的水）吞了吞口水，抱紧自己鸡皮疙瘩都起了的胳膊，“嘶，好可怕。”
陈慕杰（王者归来）挣扎在是换频还是继续听的艰难中。他已经相信了主播说的修□□，自然也毋庸置疑相信了，打进热线的热心听众，这他妈真的是厉鬼啊！
闻人泠看向叶长安，后者朝她点点头，忐忑的心好像一下安定下来，她镇定道，“可以说出你的故事么。”
女人缓缓道，“那天晚上……”
“十二块，谢谢。”陈蔺接过客人递来的钱，找了零给对方。
车门关上后，他继续开着出租车四处转悠揽生意。
陈蔺是个夜班出租车司机，这年头开出租车不好做，份子钱高、又有各种打车软件抢生意，让人倍感压力。
深夜冷清，他叼着烟，习惯性开了广播，想听听午夜情感栏目。
谁料频道还是那个频道，里面却讲的神神叨叨的东西。
他想关掉，按钮却似乎坏了，按半天也关不上。
“妈的。”骂了一句，他不耐加快了油门。
女子幽怨述说回荡在狭小的车内。她说的是一场肇事逃逸案件，“我下了夜班回去路上，被一辆出租车给撞了。对方下来看了看我，大概不想承担医药费，索性上了车，倒回来再碾了我几次。我眼睁睁看着他把我和腹中的孩子碾死，然后扬长而去……”
陈蔺眼皮狠狠一跳，不由自主咽了口口水。
不会这么巧吧？
他想到七天前，自己晚上喝了点酒来跑出租车，想抄小路时天黑，又有点微醺没注意周围环境，不小心撞了个女人。
之后发生的事情和女人述说的差不多。他经常跑车自然知道那一段路天眼监控早坏了，为了不负担医药费撞死女人之后，他驾车逃逸，在路边接了水管把车上的血迹冲刷干净，又故意撞了电线杆好去维修，掩饰了一切痕迹。
后来看新闻报道了这件事，一直提心吊胆，直到最近几天得到的消息都是警方还没找到肇事车辆，这才慢慢放下心来。
陈蔺使劲按开关，想关掉电台，然而女人满含怨念的恶毒话语还是从音响里流淌出来，“我家大宝才五岁啊，正是上幼儿园的年纪。我死了谁来照顾他啊，我老公工作繁忙，万一以后给他找了后妈虐待他怎么办。还有我肚子里的宝宝已经五个月了，还没有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
“我好恨、好恨！警察到现在都没抓到人，任他逍遥法外！我不服！”
女人的声音骤然变得凄厉无比，穿透音响就像在耳边响起，撕刮着耳膜一阵生疼。
“吱--”陈蔺重重一脚踩下刹车，后背被冷汗湿透了，心口狂跳。
电台女主持人清冷的嗓音响起，“你记得肇事车辆的话，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会想办法举报给当地警方，他们一定可以抓到凶手的。”
女鬼冷笑了下，“即使抓到的话，也判不了死刑吧。让他坐几年牢再出来太便宜了。我不管下地狱会受到怎样惩罚，现在只要血债血偿--”
骤然高亢尖利的嗓音犹如在耳边炸响。
陈蔺脸色青白，拉着门把手想开门，却惊恐发现门锁居然被锁住了！
“该死！”他使劲扳动开关也没用，拧动钥匙熄火又开也没用，空气死一样的寂静。
电台里传来略带焦急的问询，“冷静点，你现在在哪里？我们可以帮你--”
陈蔺感觉一丝冷气吹拂在颈边，顿时毛骨悚然，惊恐睁大眼睛，看到后视镜中自己身后趴着一个满脸血污的女人，她怨毒的目光与他交汇，电台里的声音和耳边的声音瞬间重合到了一起，鬼哭狼嚎一般凄厉，“我找到他了。”
“啊--”
同一时间，所有“有幸”收听这档节目的人或鬼都听到了耳机里传来的男人惊恐绝望到极点的惨叫，不约而同打了个激灵。
唐瑜眼疾手快切掉热线，有那么几秒，四个人顾盼无言，整个直播间鸦雀无声。
谁都没想到第一期就遇到这种情况。
叶长安朝李郜白做了个手势，后者会意点头，身影虚化钻入频率发射器中，消失不见。
叶长安打开自己面前的话筒，“我们的人已经迅速赶去现场查看情况了。后续也会向大家报道。”
话锋一转，“我们对这位女士的不幸遭遇深表遗憾。但也要再次提醒，你可以选择寻求我们的帮助。如果执意用魂体伤害活人的话，你已经知道下地狱会受到的惩罚，请做好心理准备。”
“无论你怎么选择，做了就要承担责任。做人是这样，做鬼也是这样。”
“同时友情提醒现在听到这个栏目的活人，人在做，天在看。你在人世间做的恶，不要天真以为下地狱才会受到报应。”
“现世报，等着你。”
女子淡漠的话语回荡在耳边，有人眼泪夺眶而出，喃喃自语，“真的有现世报就好了。”
有人胆战心惊东张西望，嘴里颠三倒四，“都是假的、怎么可能真的有鬼。”
闻人泠看了眼时间，“半个小时的节目已经进入尾声了。感谢大家今晚的倾听，以后我们每周一三五晚上12点不见不散。”
“插播一则招聘启事。”
“为了深夜鬼话栏目的可持续发展，特聘一名负责节目制作的技术人员，括弧，能够实体化的鬼魂也可以。特聘五名工作鬼员，协助解决热心观众的需求。活人待遇从优，具体可面谈。鬼魂可包食宿，每月十支香烛供奉，十万冥币可现付。应聘需经过三轮考核，一月试用期后可转为正式工作人员，享受五险一金。有兴趣的人或鬼可以拨打热线电话4444-904。我们真诚期待您的加入。”
兹兹，一阵电流声袭来，听众们惊讶发现没有调频的电台又恢复成了往日的深夜情感栏目。熟悉的女主持人用着娇柔的嗓音暧昧询问，“这位先生，您说和女朋友关系不和谐。是哪方面不和谐呢？是您太厉害还是她所求无度呢？”
“……”心情转换的太快，让人猝不及防。
这个晚上，对于很多人来说是无眠之夜。
深陷绝望、将死未死的人们睁着眼睛直到天明，想要验证一下昨晚上听到的诡异节目讲的是不是真的。
而第二天清早，很多人打开电脑、拿起手机，一则新闻就弹了出来。
《出租车司机深夜猝死在车内，警方调查发现死者曾肇事逃逸》
仔细一看，越发让人汗毛直立。
那个出租车被调查出来发现肇事的情况，竟然和女鬼控诉的分毫不差。
而司机由于突发的心梗而死亡，正是昨晚热线挂断的时间。
“竟然是真的？”有人立即拨下昨晚当着玩笑记下的热线号码。
接通之后，传来熟悉的悦耳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询后再拨。”
“我就说嘛，都是巧合罢了。话说这节目也真吓人。”那人舒了口气，把这件事眨眼放在了脑后，只是下意识地听电台的时候会赶快跳过那个诡异的栏目。
也有人坚持不懈，一持续地直拨打，直到晚上12点，今明交界的时分，才终于拨通。
“你好，请问你是人还是鬼，想应聘哪个岗位？”
闻人泠和李郜白一人一部电话分机，从午夜12点一直接电话不断到日出前。
“累死我了。”李郜白伸着懒腰，打着哈欠。
看闻人泠眼下青黑，“阿泠你去休息吧。以后晚上接电话我来。”
“没事。等招到人再说。”闻人泠摇摇头，上去睡觉了。唐瑜只负责技术，叶长安晚上修炼白天演戏还要抽空直播也很忙。他们现在人手不够，她当然要责无旁贷的顶上。
李郜白晃着摇椅，查看一晚上登记的求职信息。
一眼望去，满满两大篇信息中只有寥寥数个凡人打电话来询问，其中还有故意恶作剧来嘲讽他们的。
而鬼魂的就多了，足足有五十多个。
“特长是喝酒，曾经千杯不醉，最后死于酒精中毒……我招你来干嘛，喝酒么。pass，”随手勾掉不符合要求的，最后筛选了十来个进入面试。
就这十个还要过五关斩六将，他秉承着师父的建议，他们的人/鬼宁缺毋滥，一定要道德品行好的。
为此闻人泠还专门出了套试卷，打算对应聘者从思想品德、素质能力等各方面进行全方位的考核。
李郜白这边忙着他的事业，叶长安也没闲着。
第二天清早赶去片场，接着拍戏。
一到摄影棚，叶长安明显感受到了众人区别于之前的热情对待，纷纷上来和她打招呼，眼中带着好奇和佩服，围着她问东问西，还有要签名的。
“干什么呢，不拍戏了啊”还是导演来了吆喝几句，才帮她解了围。
叶长安朝陈导打了招呼，对方笑呵呵地点头，“来的早啊。咱们今天补几个镜头就好。”
说了工作上的时，末了瞅着周围没人，小声道，“晚上没事一起吃个饭吧，我们公司老板想见见你。”
叶长安问清楚对方公司是鼎盛娱乐之后，欣然应允。
鼎盛娱乐不就是昨天小石头打电话告知的他曾N孙的公司么。
她答应爽快，陈导看着她笑容中带着一点点惋惜。
感觉像是看着朵鲜花又要被金主采摘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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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鬼》一文有曰：古之今之位鬼，非他也。有天鬼；亦有山水鬼神者；亦有人死而为鬼者。这里把鬼分为了三类。”
她讲鬼的种类, 鬼是怎么形成的, 勾魂阴差和十殿阎罗的存在, 六道轮回和十八层地狱。
讲得考据而详尽，简直就是给众鬼上了一堂科普课。
李郜白一直关注着群里的反应, 这个时候众鬼已经刷起了屏。
【吊死鬼--小倩】：奴家去看了此女的直播间，她是修士？会来抓我们么, 奴家有点怕。
【水鬼--宋奎】：小倩莫怕，我会保护你！快到我怀里~
【吊死鬼--小倩】：讨厌。
【跳楼好痛--婉婉】：这是白白的师父啦。你们俩够了, 别虐群里的单身鬼。
【跳楼好痛--婉婉】：对了白白, 你师父讲得真好。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我还没去投胎了, 敢情鬼差忙不过来啊。下了地府我一定要去投诉他们的办事效率(生气.jpg)
【饿饿饿--杜子鄂】：我吃什么都吃不饱一直好饿, 原来是因为造的孽。但我已经想不起来我做了什么了（生无可恋.jpg）
【醉酒驾驶要不得--王老二】：按照主持人的说法，你淡忘记忆表明执念正在消散，应该恭喜你快要投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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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叶长安介绍完基本鬼情，闻人泠接过话茬，“好的，非常感谢长安给我们带来丰富精彩的鬼魂常识。接下来是大家都非常期待的热线环节。”
“你有不平事，你有伤心事，你的心声，请让我们倾听--来看看，是哪位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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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郜白紧张拿起手机，准备要是没人打他就自己冒充听众打，反正第一期绝对不能冷场。
“不用你。”旁边唐瑜阻止了他，手下迅速接通了热线--看样子还挺多人拨打的。
电话接通后，那边传来一阵嘶嘶电流声，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声音，就像是恶作剧。
闻人泠提醒，“你好，请你做个自我介绍。”
几秒钟后，幽幽的、仿佛从地狱传来的女声响起，“今天是我的头七。”
她的声线非常奇怪，像是极力克制怨愤，每个字都带着泣血的颤音，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大半夜的，听到这个是声音的人都不由打了个寒颤。
闻人泠蹙了眉，感觉到了非常强烈的怨气，不安看了一眼叶长安。
叶长安淡定握了握她的手，按开自己的话筒，“头七，是人去世后的第七日。一般说来，头七之日，鬼魂会返回家中。家属则会事先准备好祭奠的香案和供品，然后躲开，不能让鬼魂看到亲人一眼，否则它们会记挂着，舍不得去投胎。”
凉薄的声线弥散在空气中，“而头七和尾七，也是鬼魂最强大的时候。你，想做什么。”
女鬼嗤嗤笑起来，“当然是以怨报怨，以仇报仇了。”
话语中浓烈的怨恨隔着耳机都快满的溢出来。
叶长安垂眸，声音更冷，“我刚才说过了，鬼魂到了地府会先进第一殿，秦广王专司人间夭寿生死，统管幽冥吉凶、善人寿终，接引超升；功过两半者，送交第十殿发放，仍投入世间，男转为女，女转为男。恶多善少者，押赴孽镜台前一望，照见在世之心好坏，随即批解第二殿，发狱受苦。”
闻人泠接过话，放柔了嗓音好意相劝，“你想报仇，不如说出一二，也许我们有办法让人间的法律制裁他。你自己动手的话，鬼魂伤人，到了地府也逃不掉惩罚。”
“法律？”耳机内传来一阵凄厉的咯咯笑声，宛如掐着喉咙的喘息，令人毛骨悚然，“法律有什么用，到现在他们连撞死我的人都没找到。”
“就算找到了，”她的声音幽幽传来，“我和孩儿的命就能回来么。”
如泣如诉，一腔幽怨。其中凄楚悲愤听得人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有人拿着手机，开始怀疑了，“这电台难道是真的？！不然装的也太像了。”
听广播听得专注，完全忘记写稿子的江淼（淼淼的水）吞了吞口水，抱紧自己鸡皮疙瘩都起了的胳膊，“嘶，好可怕。”
陈慕杰（王者归来）挣扎在是换频还是继续听的艰难中。他已经相信了主播说的修□□，自然也毋庸置疑相信了，打进热线的热心听众，这他妈真的是厉鬼啊！
闻人泠看向叶长安，后者朝她点点头，忐忑的心好像一下安定下来，她镇定道，“可以说出你的故事么。”
女人缓缓道，“那天晚上……”
“十二块，谢谢。”陈蔺接过客人递来的钱，找了零给对方。
车门关上后，他继续开着出租车四处转悠揽生意。
陈蔺是个夜班出租车司机，这年头开出租车不好做，份子钱高、又有各种打车软件抢生意，让人倍感压力。
深夜冷清，他叼着烟，习惯性开了广播，想听听午夜情感栏目。
谁料频道还是那个频道，里面却讲的神神叨叨的东西。
他想关掉，按钮却似乎坏了，按半天也关不上。
“妈的。”骂了一句，他不耐加快了油门。
女子幽怨述说回荡在狭小的车内。她说的是一场肇事逃逸案件，“我下了夜班回去路上，被一辆出租车给撞了。对方下来看了看我，大概不想承担医药费，索性上了车，倒回来再碾了我几次。我眼睁睁看着他把我和腹中的孩子碾死，然后扬长而去……”
陈蔺眼皮狠狠一跳，不由自主咽了口口水。
不会这么巧吧？
他想到七天前，自己晚上喝了点酒来跑出租车，想抄小路时天黑，又有点微醺没注意周围环境，不小心撞了个女人。
之后发生的事情和女人述说的差不多。他经常跑车自然知道那一段路天眼监控早坏了，为了不负担医药费撞死女人之后，他驾车逃逸，在路边接了水管把车上的血迹冲刷干净，又故意撞了电线杆好去维修，掩饰了一切痕迹。
后来看新闻报道了这件事，一直提心吊胆，直到最近几天得到的消息都是警方还没找到肇事车辆，这才慢慢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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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恨、好恨！警察到现在都没抓到人，任他逍遥法外！我不服！”
女人的声音骤然变得凄厉无比，穿透音响就像在耳边响起，撕刮着耳膜一阵生疼。
“吱--”陈蔺重重一脚踩下刹车，后背被冷汗湿透了，心口狂跳。
电台女主持人清冷的嗓音响起，“你记得肇事车辆的话，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会想办法举报给当地警方，他们一定可以抓到凶手的。”
女鬼冷笑了下，“即使抓到的话，也判不了死刑吧。让他坐几年牢再出来太便宜了。我不管下地狱会受到怎样惩罚，现在只要血债血偿--”
骤然高亢尖利的嗓音犹如在耳边炸响。
陈蔺脸色青白，拉着门把手想开门，却惊恐发现门锁居然被锁住了！
“该死！”他使劲扳动开关也没用，拧动钥匙熄火又开也没用，空气死一样的寂静。
电台里传来略带焦急的问询，“冷静点，你现在在哪里？我们可以帮你--”
陈蔺感觉一丝冷气吹拂在颈边，顿时毛骨悚然，惊恐睁大眼睛，看到后视镜中自己身后趴着一个满脸血污的女人，她怨毒的目光与他交汇，电台里的声音和耳边的声音瞬间重合到了一起，鬼哭狼嚎一般凄厉，“我找到他了。”
“啊--”
同一时间，所有“有幸”收听这档节目的人或鬼都听到了耳机里传来的男人惊恐绝望到极点的惨叫，不约而同打了个激灵。
唐瑜眼疾手快切掉热线，有那么几秒，四个人顾盼无言，整个直播间鸦雀无声。
谁都没想到第一期就遇到这种情况。
叶长安朝李郜白做了个手势，后者会意点头，身影虚化钻入频率发射器中，消失不见。
叶长安打开自己面前的话筒，“我们的人已经迅速赶去现场查看情况了。后续也会向大家报道。”
话锋一转，“我们对这位女士的不幸遭遇深表遗憾。但也要再次提醒，你可以选择寻求我们的帮助。如果执意用魂体伤害活人的话，你已经知道下地狱会受到的惩罚，请做好心理准备。”
“无论你怎么选择，做了就要承担责任。做人是这样，做鬼也是这样。”
“同时友情提醒现在听到这个栏目的活人，人在做，天在看。你在人世间做的恶，不要天真以为下地狱才会受到报应。”
“现世报，等着你。”
女子淡漠的话语回荡在耳边，有人眼泪夺眶而出，喃喃自语，“真的有现世报就好了。”
有人胆战心惊东张西望，嘴里颠三倒四，“都是假的、怎么可能真的有鬼。”
闻人泠看了眼时间，“半个小时的节目已经进入尾声了。感谢大家今晚的倾听，以后我们每周一三五晚上12点不见不散。”
“插播一则招聘启事。”
“为了深夜鬼话栏目的可持续发展，特聘一名负责节目制作的技术人员，括弧，能够实体化的鬼魂也可以。特聘五名工作鬼员，协助解决热心观众的需求。活人待遇从优，具体可面谈。鬼魂可包食宿，每月十支香烛供奉，十万冥币可现付。应聘需经过三轮考核，一月试用期后可转为正式工作人员，享受五险一金。有兴趣的人或鬼可以拨打热线电话4444-904。我们真诚期待您的加入。”
兹兹，一阵电流声袭来，听众们惊讶发现没有调频的电台又恢复成了往日的深夜情感栏目。熟悉的女主持人用着娇柔的嗓音暧昧询问，“这位先生，您说和女朋友关系不和谐。是哪方面不和谐呢？是您太厉害还是她所求无度呢？”
“……”心情转换的太快，让人猝不及防。
这个晚上，对于很多人来说是无眠之夜。
深陷绝望、将死未死的人们睁着眼睛直到天明，想要验证一下昨晚上听到的诡异节目讲的是不是真的。
而第二天清早，很多人打开电脑、拿起手机，一则新闻就弹了出来。
《出租车司机深夜猝死在车内，警方调查发现死者曾肇事逃逸》
仔细一看，越发让人汗毛直立。
那个出租车被调查出来发现肇事的情况，竟然和女鬼控诉的分毫不差。
而司机由于突发的心梗而死亡，正是昨晚热线挂断的时间。
“竟然是真的？”有人立即拨下昨晚当着玩笑记下的热线号码。
接通之后，传来熟悉的悦耳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询后再拨。”
“我就说嘛，都是巧合罢了。话说这节目也真吓人。”那人舒了口气，把这件事眨眼放在了脑后，只是下意识地听电台的时候会赶快跳过那个诡异的栏目。
也有人坚持不懈，一持续地直拨打，直到晚上12点，今明交界的时分，才终于拨通。
“你好，请问你是人还是鬼，想应聘哪个岗位？”
闻人泠和李郜白一人一部电话分机，从午夜12点一直接电话不断到日出前。
“累死我了。”李郜白伸着懒腰，打着哈欠。
看闻人泠眼下青黑，“阿泠你去休息吧。以后晚上接电话我来。”
“没事。等招到人再说。”闻人泠摇摇头，上去睡觉了。唐瑜只负责技术，叶长安晚上修炼白天演戏还要抽空直播也很忙。他们现在人手不够，她当然要责无旁贷的顶上。
李郜白晃着摇椅，查看一晚上登记的求职信息。
一眼望去，满满两大篇信息中只有寥寥数个凡人打电话来询问，其中还有故意恶作剧来嘲讽他们的。
而鬼魂的就多了，足足有五十多个。
“特长是喝酒，曾经千杯不醉，最后死于酒精中毒……我招你来干嘛，喝酒么。pass，”随手勾掉不符合要求的，最后筛选了十来个进入面试。
就这十个还要过五关斩六将，他秉承着师父的建议，他们的人/鬼宁缺毋滥，一定要道德品行好的。
为此闻人泠还专门出了套试卷，打算对应聘者从思想品德、素质能力等各方面进行全方位的考核。
李郜白这边忙着他的事业，叶长安也没闲着。
第二天清早赶去片场，接着拍戏。
一到摄影棚，叶长安明显感受到了众人区别于之前的热情对待，纷纷上来和她打招呼，眼中带着好奇和佩服，围着她问东问西，还有要签名的。
“干什么呢，不拍戏了啊”还是导演来了吆喝几句，才帮她解了围。
叶长安朝陈导打了招呼，对方笑呵呵地点头，“来的早啊。咱们今天补几个镜头就好。”
说了工作上的时，末了瞅着周围没人，小声道，“晚上没事一起吃个饭吧，我们公司老板想见见你。”
叶长安问清楚对方公司是鼎盛娱乐之后，欣然应允。
鼎盛娱乐不就是昨天小石头打电话告知的他曾N孙的公司么。
她答应爽快，陈导看着她笑容中带着一点点惋惜。
感觉像是看着朵鲜花又要被金主采摘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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