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伤痛

    “血祭!!”林顼仰首望天,面容上呈现出一副令人畏惧的可怕神情.

    “大师兄,你…你这是怎么了?血祭!!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真不明白,刚刚…好可怕…”林若曦口中慌忙问道,面容上呈现出恐惧的神情,目光中更是倒影着林顼那从未显露过的可怕神情。

    那是一种怎样的神情?

    那是一种可以用言语来形容的神情么?

    此刻,林顼站在她的面前,紧皱眉头下面的双眸闪耀着可怕的光芒,一双强有力的臂膀紧抱在一起,好象在竭尽全力抑制着自己一样,如果不是林若曦的面容上还流露出一种打动了他心灵的痛苦神情,那么他脸上的表情一定会是严峻冷酷的,此时,但见他的下颚轻轻抽搐着,声音呐喊颤抖道:“林师妹,你知道么?血祭是魔教邪物,是天地间最为至凶至狠至杀的邪恶法宝,只是现在它为何会在你的手中?不,应该说,为何天下间最为至凶的法宝会认你做它的主人?难道…你是…”说着,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不愿相信的痛苦神情,同时,他的手在颤抖,就算是他的身体也在剧烈颤抖!

    林若曦听得有些模糊,但见此时的她,正用着一种迷离的目光向着地上那最为恐怖至凶的邪物“血祭”上望去,心中突然如同奔跑的兔子一般“突突突突”的跳个不停,因为她不肯相信,有一天她居然会拥有天下间最为至凶的邪物,这一刻,林若曦好似如同邪魔歪道之人一般,目光中充满了血红光芒,好似眼圈周围的血丝都要涨破眼眸,胸口也有着撕裂一般的疼痛感觉,那种感觉好似沸腾的潮海,终于她在也忍受不住内心的煎熬,终于她在也无力抵挡心中那种极度痛苦的感觉,因为那种感觉就好似自己已经坠入到修罗魔道,奋力挣脱却依旧不能自拔,但见此时的她,面目通红,口中同时发出“哇”的一声大响,原来又是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令人看了感到心酸难过。

    可就在这样揪心酸楚的时刻,林顼却如何也放松不了心中那最为忧虑的想法,但见他手中的银光剑渐渐泛起一阵银白色的光芒,慢慢凝聚成一把锋利的白色利剑,然后如同奔雷闪电一般,冲向林若曦的身旁,这一切自是让她看的清清楚楚,但见她目光恍惚间,心中想着是不是林顼当自己为魔教之人,所以定要铲除自己,这一刻,她心中的绝望心情无语言表,闭上双眼的一瞬间,突见眼前一道深红色光芒亮起,血祭好似感应到了主人心怀,可是林若曦并没有任何举动,似乎只在等着死亡的到来,也许她只是想着,就算死在大师兄手里,那也是幸福的罢。

    半晌…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竟是在这深谷之中,未曾听到一丝声音,林若曦缓缓睁开双眼,看到林顼手握银光剑静静的站在她的面前,而在她的正前方,血祭轻轻漂浮在她的面前,两人就这样久久“对峙”着,可是任谁都没有做出丝毫动作!

    二人就这样深深对望片刻,任谁也不曾说出一句话,良久…凉爽的山风轻轻吹过,将他们或白或红的衣襟吹得猎猎作响,而在他们那张美丽如花又或英俊平静的面容上,却一样毫无表情,唯有一双眼睛不停来回在同一处地方,怔怔出神的深深凝望!

    苍穹深深,深深苍穹!

    光芒沉沉,沉沉光芒!

    古老寂静的深谷中,悄无声息,安静的听不见一丝声响,仿佛连最深处的虫鸣鸟叫声,也突然消失不见,现在周围之中,吹拂在林间的山风,好似因为血祭的缘故,也越发的凄凉幽怨,仿佛在诉说着一件寂寞凄楚的古老往事。

    就在这时,突然间,深红色光芒在天地间一闪而过,如同踏入深谷中的神秘人物,挡住了林若曦面前的那道银白色光芒,而林顼手握的银光剑上散发出的明亮光辉,同样紧紧的照耀在那道深红色光芒的正前方。

    下一刻,血祭竟然好似失控一般,在稀稀拉拉的树林间忽而穿梭、忽而高飞,林顼目光凝视时,手中的银光剑快速腾空飞舞,如同灵蛇出洞一般,速度越来越快,竟是追逐着血祭的深红色光芒,自苍穹之巅飞升,然后又急速落下,从地面向上望去,只见那道闪亮灿烂的雪白光芒竟仿佛带着不顾一切的势头,紧追不舍,不肯放弃。

    一对法宝,一正一邪,好似玩着孩童时期最为平常的“捉迷藏”游戏一般,来回追逐不停。

    这一刻,是谁在深谷中悄悄叹息?

    这一刻,是谁在深谷中敞开心扉?

    这一刻,是谁不忍望向谁的面容?

    这一刻,是谁的心又在深深颤抖?

    蔚蓝苍穹中涌现出的最为闪亮夺目的光芒,如同黑暗中从四面八方飞舞涌入的月光,寒冷的山风扑面而来又快速消退,眼前熟悉的人、熟悉的身影在风中,好似幽灵一般轻轻飘荡,然后悄然回首在谁的眼中?

    此时,上空之中,银光剑上散发出的明亮光芒追逐着血祭发出的深红色光芒,说到底,这也只是追逐而已,说到底,林顼还是不能下此重手,他不能…也没有…更加不愿狠心对待一同修行多年的小师妹…

    “嘶!”

    轻轻的响声传来,上空之中,两道散发着闪亮光芒的法宝突然双双停下,然后慢慢消散…缓缓的,这一对或正或邪的仙剑法宝都飞回到了各自主人的手中,这一刻,两人的眼中都倒影着对方那熟悉的身姿,只不过,离她不过几尺远的地方,身穿红色衣襟的他,就那样冷冰冰的站在那里,僵硬的身躯一动不动,宛如雕像一般,而在他的手中,那一柄即便是在夜空中也能散发出灿烂耀眼光芒的银光剑,正是紧紧的握着,然后颤抖着指着她。

    苍穹如夜,深深静默。

    风声寒冷,凄切悲凉。

    此时,他们那或白或红的衣襟,在风中轻轻飞舞…缓缓的,林顼抬起眼,面对着那一张倾国倾城的美丽熟悉脸庞望去…是的,她确是这世间清丽不可方物的女子,那种无法言语的美丽仿佛让人屏息、窒息,又似让人沉醉,沉醉的无法自拔,沉醉的好似不愿醒来,但在此时,面对着天下最为至凶至狠至杀的邪物,他始终忘不了师父曾经教诲过的话语,这一刻,他矛盾、他犹豫,他不知该何处何从…现在,唯有他的目光中闪现出冰冷神色,惨白有力的大手紧紧握着银光剑,而银光剑在凛冽山风的衬托下,竟如同漫天飞雪遗留下的冰冷霜刃,带着绝对的冰冷温度,指向了她。

    这一刻,在林若曦的心中,有着一种莫名的伤痛来回游荡,那种哀伤悲痛为何而感?也许没有人会清楚这一切吧?现在,唯有冷冷的风包裹着他们的身子,好似幻化成了迷雾泡影,轻轻摆动。

    其实,林顼的手虽然紧握银光剑,但他的双眸渐渐变幻成当年初见林若曦时一般,原来曾几何时,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也一同被握在手心中么?

    半晌…

    林顼突然摇头低声笑了一笑,面容上带着淡淡的苦涩,轻轻道:“我真的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我不知道是不是该听师父的话,还是说我不应该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景象…我真的希望我醉了,然后沉沉睡去,到了第二天醒来时才发现,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林若曦听着他说出的话,目光向着手中那柄至凶邪物血祭望去,这一刻,她那白皙如玉的手在轻轻颤抖,只是因为她听着他说出的每一句话,却不知如何回复,解释这两个字在现在看来,是如此的苍白无力,好似皎洁的月光照在了斑驳暗旧的墙壁上,突显出一种恐怖阴森的感觉,那样的感觉让她无法呼吸,此时,她的嘴唇因为用力咬着而显得有些苍白,火热骄阳散发出的炽热光芒簇拥着她那颤动的身躯,越发凄凉而幽美。

    林顼面对着她,面对着她那有些苍白的面容,在这片朝气蓬勃的天地中,在自己疼爱的小师妹面前,在刚刚那番惊天动地的情况发生过后,他的身子好似浓缩在阴影中,有着不为人知的轻轻战栗。

    轻轻战栗的身,可是让她明白了这一切?

    轻轻战栗的手,可是让她清楚了这一切?

    “林师兄,你为何这样冷冷的看着我?你的目光很奇特…其实,我刚刚一直想说,你认定我手中的凶物名为血祭,是因为天空中出现了那两个大字的缘故,若非如此,只怕你也并不清楚它为何物吧?”林若曦,这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子,口中静静的说着,这样平静的感觉如同手中散发着深红色光芒的血祭一般,而在前方,林顼手中紧握着银光剑,依旧静静的指着她。

    只是,林顼一直望着她面容上呈现出的忧伤神情,望着她那双饱含血泪的美丽眼眸,痛楚却又明亮,仿佛无声的火焰在炙热的燃烧…许久,他微微低下头,他是不想在看?还是不忍再看?

    良久…

    林顼低首看着自己的身影,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倒影在地面上的漆黑阴影,低声道:“林师妹,我承认你说的没错,虽然当初师父和我们讲过有关这件邪物的事情,但是师父也并没有真正见过…啊,这些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林若曦没有说话,苍白的嘴角依旧微微抿着,握着血祭的手忍不住轻轻颤动,半晌,她好似全身在也没有力气一般,但听“铛”的一声脆响,血祭应声坠地,然后,她那双苍白而没有血色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仿佛在害怕着什么?更是在她那双明亮漆黑又哀伤的眼眸中,闪烁着谁的身影?

    林顼!

    原来他还是他,虽然他的手一直紧紧握着银光剑,但却并没有做出任何动作,此时此刻,她与他,他和她,怔怔的相互对望,那一刻,是谁紧紧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是谁让自己的目光看上去那样冰冷,但视线却始终不曾模糊?

    许久…那双颤抖的手,始终没有挥动仙剑的勇气,试问此时,是谁的心脏在猛烈跳动?又是谁的深心之中激荡徘徊着那坚定的信念?前方,那双漆黑眼眸的最深处似乎还存在着淡淡温柔,到底是谁的感情在此时如同炽热的火焰,在胸膛上沸腾燃烧。

    许久…又是许久…

    林顼的嘴边,忽然有一丝微微苦涩,那是淡淡的湿润,但见他的目光中,亦然倒影着前方女子柔弱的身影和掉落在地的血祭…片刻后,他握着银光剑的手,缓缓的垂下了,口中在未说出任何言语,只是默默抬首望天,周围呼啸的寒冷山风,轻轻吹动着他那火红如血的衣襟,同时吹拂过他鬓角旁的几缕黑色发丝。

    当一滴“冰冷的泪”滑落在他那英俊的面容上,原来,不知何时,天空之中…开始下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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