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人生得意黄梁间

    直到陈峰来叫他了,这才不情愿的爬起来,洗漱完毕,迎着冷风,继续锻炼身体。

    情理之中,这一日的练习可让陈峰开了眼,只觉的是不是换了个人,跑步跑到没有意识,扎马扎到浑身僵直,却是面容平静,不管汗如雨下,还是失败倒下,一翻身,不叫苦不叫累,继续!

    “吃什么药了?”瞪大眼睛看着他;却只得他淡然一笑,并不回答。

    连吃饭时,楚父楚母也是诧异万分,直感儿子与常不同,问来问去,反弄的他奇怪起来,说父母亲你们怎么了,我没什么啊!

    就只小丁听说后,悄悄跑来问他,“那梦还在作?”这次不说话了,一巴掌打跑!

    到的晚上,急不可耐的睡好,却又一时不能睡着,急的不得了,辗转反侧,来回倒腾!差点受凉,折腾的累了,不知不觉的,疲感上来,终于失去意识,恍惚间,如愿以偿,又见胡大仙!

    还未等张嘴问下今日是否还去爬山,就见胡澄一笑,那脸模糊起来,楚凡一阵晕眩,还没想个明白,就迷糊了!

    再睁眼,看到自家房梁,这下糊涂了,揺揺头,不明白大仙为何让自已出来!看看天明,又是一日苦练。

    从这天起,晚上就再没作过梦,也再没见过胡大仙。如此又是反着来!先是在京中刚开始那会儿怕作梦,现在可是盼作梦,但梦终是再没有,每晚都睡的很好,天明起来精神焕发,但这心里却愈见消沉!

    一日,练完身体,和陈峰分开,开始读书;就不觉想起梦中的人和事来,结果直到先生提醒他,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先生哼了一声,也不理他,摔掉手中书,出门去了。

    不多时,就听父亲的声音传来,喝骂声中,楚凡抱头逃窜,边上跳出小丁来,引他躲进母亲房中,温语劝慰中,还听得父亲的怒斥声,终于听到人走远了,告别母亲,这才出来。

    郁闷完了,摇动脑袋,自去院中扎上马,也不叫陈峰,练了一个下午,好不容易到了晚上,赶紧睡觉,却是一觉到天明,梦消失了!惆怅无比,自去跑步,读书,扎马不提!陈峰诧异!

    一晃过去三个多月,已是春暖花开,父亲过来说,该去京里了,张老先生来信,说是马上今岁大考就要开始,让赶紧上京参加,不得已,叫上小丁,李福,嘱咐好陈峰安心在此。一行三人,快马加鞭赶赴京城!

    还好离大考还有半月,这下先租下住房,安顿好了,复去学馆多加温习。

    第二天,告个假,叫上小丁,前去三皇子府上,先还了马和银子,宋管家却不收,再三被拒,也就算了!宋管家说这马也送你们了,不好带?我这先替你们养着,要用就来拿。又说是三皇子已经回来了,但此时却在上朝,你等且先在此休息,有小半个时辰也就回来了。

    等到三皇子回来,见是他俩,自是开心,问是来京大考的,不免鼓励一番,手下安排宴席上来,美美的吃喝一顿,拜别而去。

    如此过了半月,学馆报上名,先去看了考场,然后明了规矩,作好准备,只等上阵!

    到得这一日,随着一帮子同年,被官员领了,进了考场,一看题目,恰是所熟悉的,心下大喜,洋洋洒洒好一通发挥,出来也是一扫心中不再作梦的遗憾,心说修仙修不成了,这作官看来却有了指望,这喜悦之态,也不细表!

    回来一干同年互相议论,大都没有料到所考题目居然如此生疏,个个扼腕叹息,也有的居然痛哭流涕,声泪俱下,倒弄的别的同年好一阵劝,说是今岁不行,明岁再来,有何伤心值得如此!

    楚凡一看,不敢声张,只在私下偷乐,和着小丁,李福,大吃大喝的庆祝,不几日,放出榜来,果然高中头名!这一下,都快幸福死了,尖叫打闹,一边叫李福快马回归当阳报于父母,一边紧张准备,就要面君。

    三皇子也闻讯遣宋管家前来相邀,如此又至三皇子府中,摆宴欢庆,三皇子教他面君礼仪,殿考事项,尽欢而散!

    第三日,洗浴干净,收捨整齐,早早和几位同中的同年一起,去内城门口候着,等不多久,里面传出话来,新晋及第学子上朝面圣,当下跟随内臣,走过一门又一门,看了一路又一路,终于到了朝堂之下,又有殿臣上禀,不得多时,已上的堂来。

    就见两边朝臣罗列,拱手执笏,肃然而立,大殿前方高高的龙椅上面,端坐着一位,头戴冲天冠,身着赫黄袍,脚上一对黑色鞋履,腰间露一截碧玉带,相貌堂堂,威严无比!

    当下自有官员一番唱名上禀,这皇帝发下策试题来,再考一次;楚凡才思泉涌,口齿伶利,侃侃而论,答的顺畅无比。

    皇帝大悦,当朝授该科第一,破格提用,官拜史部见习,也不回地方了,买了房子,就任京官。

    这一番大庆,也不细说,自此于史部尽心作官,悉心学习,很快部内大小事宜,俱都精通。人人称奇,果然头名,不愧奇才啊!

    三年后,楚凡矜矜业业,终于在史部升至尚书之下第一人;某日接尚书大人安排,处理一宗事情,却被拿下,说是犯了大错,等候问罪,小丁得知,忙联系三皇子,恳请相救;

    三皇子到了史部,叫过一干相关人等,剖解明白,原来是尚书弄鬼,却是忌才,设计陷害!三皇子大怒,上报皇帝,皇帝大怒,拿了史部尚书,下了大牢,秋后问斩!

    审查楚凡公事政绩,果然出类拔萃,当堂大加恩赏,直接接任史部尚书,一干高官,各有心思,却不上言!当下赐了府邸,搬了进去,满朝文武,共贺升迁之喜!

    过了十年,丞相年老,请辞回乡,皇帝着御史评官,得史部尚书楚凡政绩斐然,余不能及,龙心大悦,着楚凡升丞相之职,统领百官,一时权柄。二年后,越发深得龙心,加封公爵!

    再十年,突然有御史参丞相楚凡,买卖官位,徇私舞弊,结党乱政,皇帝大怒,下令严查,三皇子急来相救,却又有官员参他正是与楚凡相互勾结,祸国乱政!一道皇令下来,这下又被抄了家,一无所有,下到大牢,等候结果!

    皇帝怒斥三皇子,楚凡被查确有一干罪名;所列证据,俱都清楚明白,于是大兴牢狱,长平国内天地变色,被捕官员数以千计,全部收押打入天牢,楚凡父母全部在内,只等秋后伏法!

    身在牢中,又有那陷害之人,却是大皇子,二皇子和那太监王海,个个得意的现出身来,说明原委,原来见他官高位重,却与三皇子深交,与他们正是对头,自是罗织罪名,伪造证据。此后每日都是狠加折磨,各般刑法,俱都尝尽,更是当面打杀楚凡父母,楚凡痛不欲生;等到日子,赴了刑场,午时三刻,楚凡仰望苍天,满面血泪;一声炮响,随着刀光一闪,突然明悟,却是醒了过来!

    面前慢慢清晰,现出胡澄微笑的脸来,看着楚凡满是眼泪的面容,轻声道:“可明白了?”

    楚凡沉默,胡澄也不追问,自去饮酒。喝过一杯后,轻叹一声,楚凡恍惚,再度醒转,又是自家房梁。

    见他迟了,陈峰又来叫他,却回他一句,偶感不适,歇息一日;然后起身,收捨完毕,自去请安父母,用过早饭后,回到书房,回了先生,静坐无语。

    这一日便发了傻,一家人你来我往,走马灯一般,俱来探望,楚凡却如泥塑木雕,任你如何问他,只是揺头不语,众人无奈,请了郎中来,望闻问切一番之后,也是莫名其妙,揺头离去;

    等到晚上,他却又拜见父母,说只是思考一个问题,并无异常,无须紧张,楚父楚母相对叹息,也是无语!

    到了晚上见了胡澄,他问:“请问胡仙,此乃个案,还是人生俱是如此?”

    胡澄答:“自不是个案,人之一世,有因就有果,或者一帆风顺,也只得寿终正寝,又有什么分别!若你喜那过程,这是成是败,自不足虑,但若欲有所求,则需仰人鼻息,卷入恩怨,生死不能自主,也无须感叹!”

    楚凡长揖:“请大仙教我!”

    “仙法欲静寂无为,忘其形骸;欲止绝臭腥,休粮清肠,欲溥爱八荒,视人如已。你可记好!”

    “前次登山之事,是否即是‘忘其形骸‘?”楚凡问。

    胡澄点头:“正是”又道:“欲求大道,要诀在志,即心,是以再三说之,修仙即是修心也!”

    楚凡道:“我心如何?”

    胡澄笑而不语!

    楚凡:“我欲改之,求大仙授法!”

    “既如此,此后我暂且不来,你先学那文武,或者我会与你机缘,届时你可细细品味,仔细琢磨,去罢!”

    还未明白过来,又是天明,这下再无疑惑,一日正常,至晚间入睡后,也不作梦了,每日里练武读书,自不细言。

    如此又过数日,某天跑步回来,陈峰说道:“今日开始,我先授你箭术,你看如何?”楚凡大喜,总算是苦尽甘来,这陈峰能掏出点干货了,当下拼住呼吸,一脸希翼,盼这陈峰快快把那无上妙法倾囊相授;陈峰看他急不可耐的样子,颇觉好笑,却也不去说他,正色说道:“这第一步,先练眼,你且看自已能否作到!”领他到了院边,搬两把椅子出来,叫他一把上面坐了,另一把椅子上放一只茶杯,放他面前,“看它,不要眨眼。”说完竟然走了。

    楚凡甚是希奇,这就能把箭练成了?弓都摸不着!但自带陈峰回来,从跑步扎马一事上他就知道,这陈师父不是个荒唐的人,当下认真起来,眼睛死死的盯住杯子,一动不动,不多时,就觉眼皮酸涨,一不小心,眼睛就眨起来,一时大爽,狠狠的猛眨。随后偷偷四下张望,却不见陈峰!

    心道惭愧,想起梦中爬山之事,打个激灵,怎地这么点小事就懈怠起来,还怕人看见?真是可笑,当下严肃起来,凝神静气,认真练起来,到吃饭时,已是两眼红肿,不停的拿手去揉,弄的父母又是一阵紧张,看来看去,也找不出任何端倪,一问,开始学射箭了,这练眼呢!也就释然,只把楚母心痛的不得了!

    如此又过得几日,这眼也恢复了正常,一眼看去,自有一种异样的神彩,陈峰点头,好吧,第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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