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别太见外

    一看我与他之间的距离,我料到他肯定是听到我打电话了,我又没有失忆症,我知道我刚刚有多凶。

    我就怕周唯这个没眼力价的傻X,要拿这个来揶揄我。这样我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狂潮,可能又会席卷而来。

    破天荒的,周唯这丫仿佛暂时失聪了般,他大步流星越过我,再转过身来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刘多安,看你像跟木棍似的杵在这里,应该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偶遇到我。我没说错吧。”

    或者我其实还时常游荡在过去里不能自拔,我时常无法正视我现在与周唯这种甲乙两方的关系,在加上此刻心情丧得犹如咸鱼如水,我一时没忍住呛了回去:“没事多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什么熊样,你就会有数,不会整天认为这个那个惦记着你。”

    毫不介意,周唯咧开嘴笑:“能被镜子打击到的都是丑逼,很明显我不是,你也知道我不是。我就喜欢你口是心非,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你以前不止一次夸我长得帅,说我这种男人不戴个面具出门就是祸害大众。”

    他帅倒是事实,但我以前还真没这样说过。

    算了算了,他爱咋咋地,他偏要这样认为,我再废话解释也无法将他的想法掰回来,由他去吧。

    默不作声,我弯腰脱鞋拎在手上,朝着远离周唯这个神经病的右侧走去。

    不料,他跟上来,亦步亦趋。

    我烦躁不已:“你不要跟着我!”

    叼着一根烟,周唯睨着我:“你走你的,我逛我的,刘多安你分明是故意找借口搭讪我。”

    靠,我再主动跟他说一句话,我就是傻X!

    可能是见我没搭茬,周唯觉得自讨没趣,他总算哑巴了般,但还是紧跟我脚步,好几次他特么还差点撞到我。

    一路沉寂来到沙滩这边,我正要找个地坐下来玩沙,不远处传来一阵阵混杂的笑声。

    蹙眉,我正要往后退远离这喧嚣,那边突兀传来一个略显耳熟的男声:“多安?”

    我抬起眼帘往前搜索,不一会儿,这个声音的主人气喘吁吁站到了我面前来。

    他叫梁思远,在宝安西乡一家名叫正佳兴的数码公司当工程师。

    我刚刚开纸箱厂那阵,整天揣着一堆名片到处派,机缘巧合下派给了梁思远,他把我介绍给他公司的采购。

    拿下正佳兴的订单后,我为了表示谢意请梁思远吃饭,几番胡侃海扯下来发现原来我们是老乡,一来二去就熟了。

    都说得人恩果千年记,即使后面正佳兴转型不再需要我供应包装盒,但我仍与梁思远保持联系,偶尔还会互相扯淡问候几句,也偶尔约一起爬山徒步啥的。

    与梁思远已经熟到无拘的程度,我嘿嘿笑:“梁子,好巧啊。”

    目光倾泻在我脸上,梁思远脸上的欣喜藏匿不住直往外冒:“多安,刚刚我在那头看到你,我还怕认错人,再走近点才敢确认是你。我觉得我今天得去买张彩票。”

    这时,还像只掉魂鬼似的跟在我身边的周唯,他不知道是嗓子痒还是故意的,总之他重重咳嗽了好几声。

    脸上有浅浅疑惑,梁思远客气看着周唯:“多安,这位是?”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周唯这丫抢先我一步,他一本正经:“你好,我叫周唯,是刘多安的炮友。”

    说完,他踏马的还煞有介事伸出手去。

    眼眸一暗,梁思远嘴角拧起来:“这….”

    简直是年度戏精总冠军,周唯顷刻一副懊恼的样子:“噢不好意思咯,我嘴快说错话了,我是刘小姐的客户。抱歉抱歉,我把气氛弄尴尬了。”

    我真想一巴掌打死他!

    无地自容,我也怕被梁思远看到我红透的脸颊,我赶紧侧了侧脸,特别生硬的转换话题 :“梁子,你怎么跑这边来了?”

    眉宇里颇多别扭,但梁思远倒是配合着我暂时忽略周唯这个贱兮兮的傻X,他故作爽朗的笑几声,说:“公司组织活动,行政不想搞得太复杂把战线拖太远,就把我们弄到这了。”

    顿了顿,梁思远又说:“多安,我和几个同事打算到咖啡厅去坐坐,吃吃东西聊聊天,要不要一起?以前常跟你打交道的品检主管也在,她前阵子老提起你呢。”

    我本来没那么厚的脸皮,跑到梁思远同事聚会上刷存在感,可我此刻只想赶紧甩掉周唯这个贱人,我于是点头:“好呀…”

    我真的是低估了周唯的不要脸。

    咬着我的话尾音,他认真脸:“梁子先生,我可以一起去吗?我吃得不多,话也少,我就是想一起热闹热闹,当然如果梁子先生为难,那也没事。我可以坐到隔壁桌去,看你们热闹。”

    虽说梁思远不算是传统意义上那种笨嘴拙舌的理工男,但他哪里是周唯的对手。被周唯这么不动声色将了将,梁思远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那么勉强:“没事,多安的客户,也是我的朋友。”

    掏出烟盒给梁思远敬烟,周唯用余光瞥着我:“你的朋友可比你大气多了,学着点。做人大方点对你没坏处。”

    怕周唯这个傻叉会说出让我更难堪的话来,我不好怼他,我只得不断憋气告诫自己不能动手,真把他打得缺胳膊断腿还得掏医药费。

    各怀鬼胎,一路保持着和谐共处的势头来到咖啡厅,还好周唯没人来疯地作妖,他坐在我身侧,就像个新婚的小媳妇般乖巧文静。

    我这才放开自己,跟梁思远以及他那些以前合作就认识的同事各种侃大山。

    正聊得渐入佳境,苏小连忽然给我打了电话过来,说关于包装盒的设计,还有个细节她忘了说,让我跑一趟。

    挂掉电话,我回到桌位上:“梁子,客户找我,我要先撤啊,回头有空我请饭哈。”

    梁思远抬起眼帘:“你客户在哪里?远吗?我送你?”

    腾一声站起来,周唯杵在我身侧,他仿佛跟梁思远已经是故交:“梁子,你好不容易出来放松,你好好玩儿。反正我也要回去睡觉,我帮你送送刘小姐。”

    张了张嘴,梁思远似乎还想说啥来着,周唯却没给他机会:“大家朋友一场,客气的话千万不要说,别太见外。”

    撂下满脸写着憋屈的梁思远,周唯又漫不经心挥手招来个服务员,他语气淡淡:“这个单,记我账上。”

    完全把这里变作他一个人表演的主场,周唯一边往服务员递过来的账单上签字,一边瞪我:“还傻愣着做什么,你想让我公司的采购主管等你多久?”

    我虽看不惯周唯频频让我朋友吃瘪,但他总是贱得恰到好处,让人明面上挑不出毛病,我也不好发作。

    而且,我早见识过苏小连的强势和针对,我也真怕她等不耐烦了给我使绊子,我只得憋着一股想赞助个窜天猴送周唯这丫上天的冲动,与梁思远扯淡两句有空约吃饭这种不知道啥时候能兑现的客套话,然后麻溜闪。

    从咖啡厅里面出来,周唯跟在我身后,他估计还沉醉刚刚横扫全程刷足存在感的愉悦中不能自拔,他没吱声。

    他安静得像刚被人毒哑,我喜闻乐见,径直将步伐越扯越开。

    我快踏入别墅区绿道之际,梁思远连续发了两条短信。

    “多安,到地点了没?”

    “多安,你那个客户周先生,你跟他很熟吗?感觉他挺爱开你玩笑的。”

    我捏着手机寻思几秒随即回了两个字:到了。

    这时,周唯斜着抛出一个白眼,意味深长:“幸亏那个梁思远不是你男朋友,不然我今晚会失眠。”

    虽然他语气不咸不淡,但字面间的暧.昧意味不容忽视,有半缕微妙在我心底沉浮,我停住要给梁思远回复信息的手,侧过脸去与他对视:“嗯?”

    周唯将左肩往上抖了抖:“好话不重复,你慢慢体会。”

    我估计是刚刚走太快把脑子落下了,一时抽风在这道坎上跟他倔:“一大男人,说话老阴阳怪气的得什么劲,有本事撂亮堂话。”

    三作两步走到我面前去,周唯顿组脚步,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脸:“曾经有个这么帅的床上功夫又好的男人在你面前,你偏不要。如果梁思远是你男人,那你这丢了西瓜捡芝麻儿的,不是眼瞎是啥?我这人谈不上尊老爱幼,但我好歹有点人道主义精神,我喜欢扶残助弱。要是让我知道我不小心睡了个眼瞎的,这不跟我的道德底线相悖么?我肯定得失眠一整夜嘛。”

    我真想抽自己踏马的一巴掌!

    我就是欠的!

    没事跟那里瞎较真做什么!让这个孙子逮着机会揶揄我!

    差点没把唇咬成两瓣,我实在没找到别的足够气势磅礴的词,只得悻悻吐出四字:“胡说八道。”

    用那种“我很欣赏你的智障表现”眼神瞅着我,周唯嘴角微开:“刚刚,是他给你发信息吧。他应该是说多安呀你到了吗,你跟那个周先生很熟呐他挺幽默呢。”

    我脸色一变:“你偷看我短信?”

    略带嫌弃扫了我一眼,周唯无所谓摊手:“没偷看的习惯,我一般想看什么都是大大方方的看。”

    气结得要命,我忍不住提高声音:“你这人怎么这样,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啥叫尊重隐私?”

    居高临下,周唯睨着我,语气略淡:“我说我看过?”

    如果说我此刻的情绪就像毛扎扎的刺球,周唯这反应就像一团棉花,我这刺球凑上去压根刺不到他的里子,反而显得我狂躁。

    实在懊恼自己在他面前,总不能好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沮丧万分,气势犹如海水退潮,我闷声说:“行,你说没看就没看。反正嘴巴长你身上,我控制不了。”

    毫无情绪地笑了笑,周唯用手指了指他的脑子:“我不需要劳烦我的眼睛,去看你那个破手机,我动动这里,就知道那个梁思远揣着什么名堂。看他那熊样,他摆明对我的存在有疑问,但他肯定没好意思直接告诉你,他不爽我又干不过我,他很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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