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我是有毛病还是咋的?!

    一听他这语气,我就止不住的心里一阵阵发虚,眼帘子只敢抬起一半:“啥事?”

    掏一张纸巾把嘴角的油光抹去,周唯目光煜煜直视着我:“我就不铺垫了,直接说。就咱们第一次见面那晚,你跟我好过之后,你为什么要半夜起来把那块被染了些红的毛巾扔掉?”

    被他这话拽着淌过记忆的长河回到那晚,我的记性忽然好得出奇,那晚所有情景的细枝末叶历历在目,我当时迷惘和释然交织困顿在一起的情绪犹如被时光之海冲刷上岸的砂砾,踩在脚下响在耳边咯声作响。

    我看着周唯,看着他眼眸里那种迫不及待想要确定些什么的光亮,有浅浅的索然无趣缭绕在心底生生不息,我咬唇松开再咬起来反复几次,终于可以把情绪控制自如,这让我得以故作漫不经心状轻描淡写:“如果我说我那个时候是刚好来了大姨妈,你会不会特别失望?”

    神情不变,周唯泰然自若:“让你老实回答问题,你就老实点咯。”

    我倒不是怕极他是肤浅的人,毕竟我自认自己大多数时候都是俗不可耐的,可若然他与芸芸众生里的大部分男人不一样,那我会更高兴些吧。

    仍是不动声色,我也拭去嘴角油光点点,视线凝焦成团落于周唯的双眸之内:“你有处.女情结么?”

    手团起来支住下巴,周唯以主动的姿态迎接我的审视,他抖了抖肩:“不算是有。刘多安你不能随随便便往我头上扣帽子。”

    我随意往后靠了靠:“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叫做不算是有。”

    周唯敛起眉来迎视我,他语速缓缓:“如果你在跟我之前,有过体验,那我确实会介意。可是我这种介意,跟那些有处女情结的男人那些介意有着本质的区别。有那类情结的男人,他把女人当成自己的附属品,他认为女人的第一次是战利品,如果他无从获得这些自认为的战利品,那么他对与他维系着的女人的看法会大打折扣,甚至以此为借口终止维系。但我不一样,我的介意是首先基于尊重的层面上,在尊重你的过去尊重你的个体独立性的前提下,懊恼我自己姗姗来迟,懊恼我没能比别的男人先一步得到你的认同和投入,懊恼你的某些体验感受不是来自我。所以刘多安,你不能把有处女情结的帽子扣在我头上,我很确定我不是。”

    被他这一顿神侃弄得一愣一愣的,我跟个傻缺没差似的寂静杵在那里好一阵才说:“你扯得那么深奥,我一句都没听懂。”

    “别插科打诨没点正经。我跟你说认真的。”

    仍然是维持着刚刚的严肃表情,周唯继续说:“处不处的那个问题翻篇了。我刚刚问你那个问题,其实本意并不是要刺探你当初是不是,我只是很困惑,你那晚是抱着什么心态跟我去的酒店。第一次见面,就算你完全被我的帅气折服,在我看来你也不是那么容易冲动的人,我就在猜想你是不是失恋了还是咋的,带着赌气什么的。其实比起你跟我那时是不是处,我更在乎的事是,在对我心动之前,你是不是曾经对别的男人心动过,嗯,这才是我困惑的重点。我想要你回答的方向是在这里,跟处不处的关系不大。”

    听着周唯这番郑重其辞,再看他眉宇间都被渲染上的认真,我细细将他此番说的每一个字落在脑海里沉浮分析,我忽然为自己的肤浅和狭隘感到一阵阵尴尬。

    轻咳了声,我嘿嘿笑着:“你刚开始没把话说清楚,正常人不都会往那方面想嘛。”

    眼神直勾勾钉在我脸上,周唯各种嫌弃:“谁让你傻笑了,快回答问题,你那次是不是失恋了,才让我冷手捡了个热煎包。”

    我哪里能告诉他,我那时候实在是被罗智中压迫得快神经衰弱,寝食难安的总怕罗智中要对我用强,我宁可自愿把自己交代出去,也不想以特别屈辱的方式失去,我才想到找个顺眼的人去体验一番。

    搓了搓额头,我忖量再三,说:“没有,压根没谈,何来失恋。”

    完完全全占据了主导地位,周唯这丫还得寸进尺了:“没失恋?那你半夜把那个垫底的毛巾扔了之后,咋又偷偷抹眼泪了?”

    我勒个擦擦,我自认我当时足够轻手轻脚,而且我做那些的时候,他丫的不一直睡得像死猪样吗,敢情他都是装睡的?

    原本以为隐秘,现在知道我的一举一动全然收在周唯的眼底,我真的是郁闷的慌!

    抬脚,我在餐桌下面偌大空间翻腾着往周唯的小腿上蹬了一脚,说:“你大爷,你既然知道我是偷偷的,那你还看啥看?”

    不紧不慢,周唯把腿挪开远离我的攻击范围:“新账旧账后面一起算,你现在先不要岔开话题,回答我,你当时是出于啥心态,才跟我一起。”

    见他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模样,我只得继续扯:“那时候年轻呗,外貌控呗,咱们在网上聊得还不错,本来就有点小好感,见面了发现你长得又高又帅,一时没忍住冲动。爽完了激情潮退了理智回来了,这才惊觉冲动是魔鬼,我咋能不哭嘛。这就是我的心理历程,说完了。”

    埋了埋脸,周唯斜着脸睥睨着我:“虽然我觉得你这套说辞有点扯,不过既然你承认我又高又帅,那我接受咯。”

    这嘚瑟劲一上来收都收不住,周唯又说:“刘多安,你看到我深刻的内涵,不凡的气度以及恢弘的格局,是不是有点自惭形秽咯?”

    我嗤之以鼻:“省省吧你。”

    完全沉湎在自己的戏路里不能自拔,周唯这丫更是出于怜悯而极尽宽慰我的模样:“刘多安,你也用不着觉得自己够不上我的高度。我刚刚能那么冷静沉着把处不处的问题搁一边,跟你讨论别的,完全是因为我知道你跟我的时候是,我很淡定,所以从容咯。”

    我从来女人对于男人而然只能是从属的依附,所以我根本不会费尽心思地想让周唯知道我与他的那一晚确实是初体验,以此来博取他所谓更多的珍惜和爱护啥的。

    见不得他这般舍我其谁的傻缺模样,我就是要跟他杠着不放:“你想太多,我长得不算是歪瓜裂枣,你认为我有可能缺男人?”

    很好,这丫对自己的判断力总是有谜一般的自信,他瞟着我,不咸不淡:“刘多安你差不多就行咯,别死鸭子嘴硬。”

    突兀的想到啥吧,周唯停了停,他冷不防话锋一转:“刘多安,话说你以前是怎么依据什么,认为我很穷的?”

    “咱们每次见面,你穿来穿去都是那么两套衣服。”

    撇嘴,我再说:“还有就是,你穿的那个鞋子,旧旧的感觉都要被淘汰了。一双是这样两双是这样,容不得我不给你贴上贫困潦倒的标签嘞。”

    总是能把装逼这项技能运用得娴熟自然还不太惹人讨厌,周唯轻描淡写的口吻:“那些鞋子有啥名堂啥来路我就不一一啰嗦咯,至于它们的价格,五万打上。”

    我也不是仇富,但我就见不得他太嘚瑟,我于是吐槽了一句:“纨绔子弟,败家。”

    一脸的不乐意,周唯索索叨叨:“我咋就纨绔子弟了,我花的都自己挣的钱,我花着凭自己本事弄来的钱,碍着谁咯?刘多安你这是仇富。”

    我自己就开公司的,我太明白除却被人总前总后老板前老板后拥戴着的光鲜,其实做生意真的就是操着卖白.粉的心挣几口饭吃,所以我对周唯这话直接不信:“你骗鬼哩,咱们刚刚认识那阵你不是还在读研究生吗?你哪里来的挣钱的门道?”

    用“你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这般的眼神看我,周唯眉毛往上挑:“瞅瞅你这傻样,谁说读书就不能趁业余时间搞搞小钱?宝路是我大二的时候就开始整的,很顺利,基本没怎么需要操心过,小半年之后就开始有盈利了,我花都花不完。”

    我眼睛瞪得大大的:“开公司,不需要怎么操心,几个月就可以实现盈利?你在逗我,还是在向我炫耀你的财运亨通?”

    手指曲起来,对着我的额头就是敲了一把,周唯嗤笑:“白痴,听过一句话没,有钱人越来越有钱。别说有钱人的快乐你体会不到,有钱人的资源,也是你望之项背的咯。你想想,我资金无忧,资源不缺,我要是还弄不来钱,那我就是个地上有钱都不会弯腰捡的傻逼咯。”

    俨然受到了一万点暴击,我顷刻像是被消极幽灵附体似的提不起劲来:“行,你牛逼行了吧。”

    周唯这丫还沉浸在他自己的剧本里不能自拔:“不过我这人太懒散,这几年生意一般般,一年也就挣个千百万的小钱而已咯。”

    我实在没能撑住:“你能不能考虑一下坐在你对面每天忙成狗钱没挣多钱的人的感受?我此刻心里面的阴影面积百分百。”

    不以为然的扫我一眼,周唯大大咧咧的:“你阴影个锤子,你不是已经有御用的饲养员了嘛,以后我挣得每一毛钱,不都得分给你五分咩,你还阴影个锤子。”

    我被他神一般的逻辑思维弄得一阵懵逼:“为啥你挣了钱,还分给我?”

    眼睛里的白眼仁被他翻腾得跟浪花那般夸张,周唯喝了一口梨汁再用无关紧要的口吻:“傻逼娘们。我不是跟你求婚了嘛,这不我后面挣的每一块钱都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咯。你真不是一般傻,这个常识都不知道。”

    我都快被他击碎了:“到底谁傻谁心知肚明。得领了证,才算夫妻啊卧槽,法律只认有持有结婚证的。你当我没读过书呐。”

    顿了顿,我摇头:“算了算了,我吃东西呗,不跟你瞎扯淡。”

    捏起筷子,周唯开始往我的碗里堆放东西:“吃,吃,多吃点,等会才有力气折腾咯。”

    很惭愧啊,我实在不太能跟得上他的步伐:“折腾啥?”

    似笑非笑的表情下,周唯嘴角的暗昧从容不迫堆砌成河:“婚都求了,不顺便洞个房,我还算是个男人不咯。”

    我老脸一烫:“你大爷。”

    吹了个悠长的口哨,周唯挂着无赖式的笑容:“什么,你是说等会你要在上面嘛?可以,欢迎你在我身上指导工作咯。”

    我跳脚:“你耳朵画墙上了是吧。”

    还用手比划着圈住耳朵,这厮说:“什么?你还恳求我务必从后面进?”

    我擦,我再搭理他我就是猪!

    把他刚刚那话当放屁,我沉寂着继续投身于与食物这股恶势力的斗争中去,在我竭尽全力下,算是我取得了最终胜利。

    腆着撑得半死的肚子,我实在不想再动手收拾,我就随随便便奴役了周唯一下:“那个,你把东西清一清,餐桌要拿消毒液擦几遍知道了吧。”

    还好,周唯这丫对于干家务这条配合度挺好,他二话不说哐哐当当的开始整这整那,我抱着沙发的靠背坐着看他忙里忙外的,被他捉弄的小恶气,总算烟消云散神清气爽。

    拾掇得差不多,周唯把用过的抹布洗干净晾挂起来,他凑过来:“刘多安,还早,咱们出去逛逛街咋样咯?”

    嘿,他踏马的早该这样啊。

    劳资跟他谈也有好些天了,这还是他第一次那么上道的想要陪我出去到处逛逛走走呢!

    嗖的蹦起来,我把衣服往下拉平整,说:“还能咋样,当然是去啊!”

    从小区大门出来,周唯这丫往旁边的玻璃墙里瞅了瞅,他感觉好到不行:“嗯越看越觉得我长得不赖,脸蛋好身材棒,刘多安你这是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竟然能找到像我这样好的男人。”

    我真不想助长他这种歪风邪气,我立马埋汰他:“我很差吗?我要啥样的男人没有?我找你是你的荣幸,别整天觉得是你便宜了我,我该对你感恩戴德,知道了吧。”

    他不改名叫做贼有理或者贼能扯,都对不住他那max神侃技能。

    用手拢着把我往他身上靠了靠,他还真是好意思:“刘多安,你这人咋就那么不懂事咯。我这不是看你一直没说话,以为你心情不好还是啥的,我这不才想着找个话题聊聊,你看看你,一张嘴就跟我杠,杠精都比不上你的争强好胜劲。”

    诶,摊上他这种总有本事模糊焦点理不直气还壮各种颠倒的人,算我倒霉。

    忍下那股发出去矫情憋着有点小难受的气,我转而指了指前面:“去那个商场逛怎么样?这附近就数那个商场的空调开得最凉。”

    揽住我腰的力道再重了些,周唯这丫还是贫得可以:“行咯,就去那里咯,你胸大你说了算。”

    我那股子火一下子窜几百丈高:“大你大爷,你才胸大,靠!整天扯淡个没完。”

    无所谓地抖肩,周唯嘿嘿笑:“那我说你是飞机场,你就高兴了是不是。”

    一路怼来呛去的,我与周唯这丫总算是走进了商场里面,我觉得以我现在的状态,怎么着也得坑周唯这厮给我买个冰雪皇后才能好起来,我就故意引导着他往卖雪糕的柜台去。

    走过拐角处,我抬着眼帘丈量着我与雪糕的距离,猛然的,有个熟悉的身影跃入我的眼帘。

    心里面暗自嘀咕着她怎么会在这里,我忙不迭想要收回视线当做没看到,不料她却抢在我之前与我对视上,她的嘴角撩起一抹似笑非笑,很快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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