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把你玩死为止

    寒意迅速弥散,我全身绷得发紧,大脑倏忽一片空白。

    我在混沌凌乱里沉浮之际,周唯的声音已经通过麦克风的放大传送出来。

    每个断句都摘得脉络分明,他说:“我与刘多安的缘分始于网络,前几年我还在读研究生,有天很晚了,是刘多安加的我,我们聊得很愉快。这些是前提。”

    周唯没作太久停顿,继续:“聊没一阵,有天我实在无聊,就约她出来见面,她连矜持一下都没有,就打扮得花枝招展来到我面前。那天我与她在学校附近喝奶茶,她表现出很缺男人的样子,整个过程不断撩头发咬习惯,还时不时隔着桌子底下碰我的小腿。那晚,她陪着我去酒店住了一夜。她很放得开,我与她很有默契。”

    舞台底下那些宾客,或是一下子无法适应周唯从正常分享极快过度到口述小黄文,他们先是鸦雀无声了约十秒,也不知道是谁在底下吹了个起哄的口哨,气氛又被推高,那些窃窃私语混杂成一锅乱炖朝我劈头盖脑而来,我的耳朵听到无数声音可我却一个字也听不清,我的思维更是凝住不知作何反应。

    而周唯,他大约是满意极了,他嘴角扬起来,声音里更是打了鸡血般的激昂:“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我就被刘多安这个奔放的女人套牢,我与她不断约炮,她还为此提供场地把我往她租的房子里面带,很多次我在她身上消耗了体力之后,她都会亲自下厨煮个面条犒赏我,她最终被我睡服,开始对我生出好感,她想要与我认认真真开始一段关系。可她一直觉得她很肮脏,所以她傻乎乎的采取了很愚蠢的方式来与我终止了肉体关系。”

    台下一片哗然,而在这里越发走高的起哄声里,还夹杂着几个猥琐男人在那里呐喊助威,尖锐而刺耳。

    周唯更是老神在在:“可是刘多安,她实在太想念我带给她身体上的欢愉,两年后偶遇,她被我三两语的轻而易举就哄上了床…..”

    就在这时,站在周唯身边的王恒不知是才反应过来,还是他经过了权衡利弊之后他认为他有必要阻止周唯往下扯,总之王恒上前一步抓住了麦克风,他推着关掉,脸色暗涩压着嗓门低喝:“周唯你这小子够了,你踏马的扯的都是什么几把,你是今天没吃药还是药过量了。你结婚就好好结婚,你踏马的还写作文了,谁关心你私生活那些乱七八糟的细节了!”

    气淡神定,周唯横扫着王恒:“这是我的婚礼我的主场,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不着。”

    王恒眉峰耸起皱褶,他瞪着周唯:“你不怕丢人,嫂子也不怕?你要丢丢你的脸,你别拉嫂子垫背。”

    “哟,嫂子嫂子,你这一声嫂子叫得可真够亲热的。”

    阴阳怪气的,周唯接下来冒出来的话更是毒辣:“你小子是看上了嫂子,才那么上心么。但就算再好玩不过嫂子,你也没有这个上马的机会,我趁你还是尽早死了这条心,不要将心思困在一个你无法得到的女人身上。”

    璀璨绚烂的灯光映衬出王恒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嘴角抽搐扯动整张脸有些变形,他怒目圆睁声调快要压不住似的往上飘:“姓周的,你别逼我动手打你!”

    周唯把手捞去,强势夺回麦克风之后他微微扬起脸:“你大可以试试,你在我婚礼上动手会有什么后果。”

    瞳孔张缩几番轮回,王恒有些悻悻然:“好,这是你的婚礼,你爱咋咋的,我管不着。我还不爱管了行吧!谁他妈管你们谁是傻逼!两个脑残,靠!”

    脸转过来,王恒对着仍然空白呆滞在地的我说:“就他这种傻逼样,嫂子你也能忍,我是服气的。你们两口子爱怎么样玩怎么样玩,我不奉陪了行吧。”

    揪住衣脖上的花式蝴蝶结用力一扯,王恒将它狠狠摔在地上:“我也是有毛病,放着好好的乐子不去整,非要浪费时间过来这里看耍猴。”

    真是愤怒到了极点,王恒走下舞台时,他还抬脚顺带踹翻了好几个小座灯,这惹得舞台上的光线稍稍暗了暗。

    这时马小妍也从惊愕里缓过神来,她上前两步正要说话,却被周唯强势如牛的瞪视逼得怯生生顿在哪里,暂时缄默鸦雀无声。

    吃住了全场,周唯安之若素四周环视一圈,他的脸上堆起霓裳般甜糖似蜜的笑,眼睛都不眨巴一下扯淡:“不好意思,刚刚出了个小插曲。我兄弟嫌我啰嗦,他有些等不及了,就想坐回到酒席上与大家一块,大家鼓鼓掌欢迎他回到队伍中好不好。”

    估计在场的人,都抱着一种今天你结婚你说了算的心态,周唯这般牵强的扯圆,还是引来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咬合着稀稀落落慢慢静止下去的掌声,周唯继续说:“其实刚刚,我给大家开了个玩笑,我主要是看现场的气氛有些不够火辣,就开点带颜色的玩笑调动调动,在座的诸位都是成年人,应该无碍吧。”

    得到下面一些狗腿子热烈的肯定回应后,周唯笑得爽朗:“为了不耽误大家吃晚宴,我还是长话短说的好。我请在座诸位见证并且好好认住我身边的这个女人,她已经被我打上烙印,她是我现在还算稀罕的苹果。我话就到这里,谢谢大家。”

    说完,周唯把麦克风丢回给已经呆若木鸡的司仪,他嗓音渐冷:“交杯酒那个程序免了,直接进入亲吻新娘环节。”

    能干司仪的,哪一个不是人精,那个美女自然是嗅到了空气中满溢着的尴尬,她努力想要把一切掰回来:“我在婚庆行业这么多年,像周先生这样独树一帜的新人,真的是少见,大家再为周先生的精彩发言鼓掌。婚姻是一场漫长修行,希望周先生与刘小姐能长长久久。”

    就像是要赶任务似的,司仪不等掌声落定又继续说:“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循声而上,周唯突兀环着我的腰将我往他身上架,他用手掰着我一条大腿往他身上圈,他说:“双腿卷着我腰,就像我平常干你的时候,你情不自禁卷着我那样。”

    屈辱感与心酸并驾齐驱直逼到鼻翼两边酸如陈醋,我想他再过分,我不过是继续丢人罢了,我于是硬着头皮配合,咬牙:“借位,不要真亲,我对你下不了嘴去….”

    我话还没说完,周唯的唇已经贴上来,他像是往常如同一场海啸般强势掠夺,几番想要顶开我的齿贝再深入探究,我只管死死咬住牙不给他突围的机会。

    在我与周唯隐晦的对峙抗拒里,台下那些夹带着暧昧的哄笑就像仙人球上的刺尖尖,密密麻麻地朝我滚过来,扎得我一片狼藉。

    我神情恍惚之间防守松懈,被周唯揪准机会攻城略池,他的舌头探入触到我的舌尖,温热与滚烫随即交织着叠落。

    曾经可以迅速点燃我身体悸动的亲近,这一刻给我的感觉只有屈辱和恶心,我用手死死摁着自己的胃,不让自己发出干呕的杂声。

    随着起哄的声音越浓,周唯的手覆在我的屁股上,他用力挤揉拍打,那些原本暗昧的笑容里,就更是增添了狭促的意味。

    我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那般长。

    然后,我也是在这样的煎熬里,对这个男人的容忍度越渐减少到零,我抵着胃的手故作无意识往下移,抵达他大腿根部时我狠狠捏了一把。

    这个混球吃痛,他终于动作略缓,我趁着他松懈的空档扭着脸逃开他唇齿的攻击,再用手劈开他摁在我屁股上使坏的手。

    被我这番捣乱,周唯体力暂时不支,他禁锢我的力道也短缺不少,我揪住这个机会,立马弹着,从他身上下来了。

    大约是他认为今晚这场游戏,他大程度上达到了目的,他已经狠狠将我的脸皮剥下来扔在地上任千人耻笑,所以他对我这一场忍不可忍的反击没作多大反应。

    那个人精司仪,她或者也是怕极了像神经病似的周唯,她生怕这场仪式再生枝节,她忙不迭的说:“礼成,大家鼓掌恭喜。”

    在稀稀落落的掌声里,周唯动手拽了有些恍惚的我,他的手再团过来搂住我的腰:“刘多安,跟我下场子敬酒了,你得好好感谢感谢在场的那些人不远百里不辞劳苦来到现场,看你丢人咯。”

    今晚被刺得太多,我对他这般揶揄已经免疫,我压着嗓:“你开心就好。”

    “我当然开心了。”

    咬着我的耳朵,周唯用旁人看来恩爱有加的姿态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他冷冷低笑:“能看着总是一副高高在上女王做派的你,狼狈得像一条落水狗,我还有什么是不开心的?”

    我抿着嘴,不再应他。

    接下来走马观花穿梭在各桌敬酒,周唯由始至终滴酒不沾,他不断用隐晦语言示意那些人灌我,而我纵然不遗余力见招拆招,还是没能逃脱喝得上头酒精逼得大脑混沌这样的命运。

    努力支撑着越渐沉重的头,我与周唯像动物园里的猴子般站在门口迎来送往,我无数次被异样的目光反复洗涤。

    随着宴席厅里人迹越少,周唯忽然靠过来,他拽着我的胳膊抬脚就走。

    措不及防下,我连连绊了几趟脚才勉强跟上他的步伐,捋正了东倒西歪的身体我借着微微酒意低喝:“你要干嘛?!”

    不做声,这个傻逼只管把我拽着撒腿跑得更快,不多时他将我塞进了一辆车里。

    狭隘的空间里,稀薄的空气夹带着浅浅温闷,酒精给我身体带来的副作用尤为明显,我一只手捂住嘴巴另外一只手作势要开门,然而我还没碰到手柄,车子忽然就发动驶出了几米。

    在我的身体被惯性抡着往下陷滑时,周唯的手冷不丁贴过来,指腹摁在我不久前被他推磕出来的伤口上。

    那里虽然破皮的范围不算太大,但毕竟口子还新鲜,被周唯这么个暴力对待,我猛的打了颤:“你发什么神经!”

    面无表情,周唯把手收回,他不知从何处摸出来一只小小的白色膏药,他挤出花生米大小这么多,又是径直用力戳在我额头的伤口上。

    恶趣味作祟吧,他还用力狠狠搓了好几下。

    我痛得惨叫连连,酒劲也被这痛感驱散大半,我连忙去摘他的手:“你是不是有毛病!”

    余我一人在表演独角戏,周唯并未立马搭我话茬,他把车窗摇下来,干脆利落将只挤了一丢丢的膏药扔了出来。

    他再缓缓摇上车窗:“你不想也落得被我扔出去的下场,就最好闭嘴。”

    卧槽,谁乐意跟他这样的人渣二百五待在同一个空间呼吸同一寸空气,我还怕他把他的渣传染给我好不好!

    再则,我的眼眶越来越涩鼻子越来越酸,似乎有万千愁思要撞破禁锢奔腾而出,我太需要一个独处空间,我于是应:“不用劳烦你动手。”

    顿了顿我再对刘钢说:“刘先生,麻烦你靠边将我放下。”

    慨然不动,刘钢一板一眼:“抱歉了,我只听从周先生的安排。”

    见我自找瘪吃,周唯嘚瑟爬上了眉梢:“蠢的一逼。”

    我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用疼痛来缓解酒精带来的麻痹:“周唯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我已经听从你的指挥配合你演完那一场戏了,你爽也爽过了,答应我的事,你最好别反悔。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搞离婚。”

    “离婚?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你离婚了?”

    身体朝我这边倾了倾,周唯的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他的唇凑到我的耳边:“我跟你结婚,就是为了把你绑在身边慢慢玩,把你玩死为止。今晚,只是这场游戏的前菜,刘多安你得继续往下玩的,你参与了就得等到这个游戏终止了你才能退场。你中途退出,我会很生气的。”

    事到如今,我当然清楚意识到我的内里的确是贱到无可救药,即便今晚眼前这个男人所作所为的种种,就算掰开来随便一件,都足以让我痛到极致,然而就是这样我还是无法立马将他从心里剔除开去,我的情绪爆点里,除了有感情被欺骗的愤怒感,也有他不曾爱过我的黯然不甘,这几乎将我靠着自卑堆砌美化出来的所谓自信折杀无几,这更成了我无从原谅他的最直接理由。

    暗自用告诫与打气来缓和自己仍然能被他轻易牵动的情绪,我故作无所谓冷笑:“你生不生气,关我屁事。当然,你若能在我们扯离婚证之前气死,那另当别论。希望我能多分些遗产,也不枉我这些日子对你笑脸相迎演得辛苦。”

    顷刻咬住我的耳垂,周唯笑得阴郁:“刘多安,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我能确定你会死在我之前。我自信我玩人那套本事,还算可以。”

    紧紧咬住他最后一个字的话尾音,我的手机疾疾叫嚣起来,那聒噪混合在狭隘的空气里浓郁如雾,似乎势要搅起下一场混乱。

    我一把推开周唯那个混球,摸出手机来一看,打来的人是罗智中。

    心里乱糟糟的,我正在纠结该不该接通这茬电话,周唯却是一把将我的手机抢了去,他接通,并且摁了个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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