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你能保全我吗?

    全身的汗毛嗖的全部竖起来,我的头皮一层层拱动着发麻,我就像是被下了定身术似的被固定在那里,迟缓了将近半分钟我才浪荡回到人间,我努力撑着不让自己在惊慌里颓得像一颗被晒焉的白菜,我笑得勉强:“冯先生真是幽默….”

    手慢腾腾的游弋着双双搭到我的肩膀上,冯闻斌的声音从我耳边穿过,就像是一场爆破的火药喷涌崩炸着:“不,刘小姐你误会了,我这次是绝对没有开玩笑的。不过鉴于刘小姐在我面前一向很会说话,把我哄得很是心花怒放,我可以让刘小姐自行选择是留下左手还是右手。”

    恐惧感就像是瀑布迎头摔下,我被拍打冲刷到岸边上,被太阳炙烤着,我口干舌燥,声音也被带偏得有些飘:“冯先生刚刚才答过我,我并没有在愚钝无知的情况下得罪过冯先生,现在冯先生又是要砍我手,这让我想不太通。”

    “没关系,刘小姐你有的是时间来思考。我砍你手这事,我不会立马砍的,我就喜欢坐在你对面,看着你在沟通无果的情况下,慢慢变得煎熬,变得绝望,变得泪流满面狼狈不堪,变得丑态尽显各种哀求的话都能出来。比起砍掉你一只手,那个折磨你,让今晚成为你一生阴影噩梦这个过程,更让我感兴趣。”

    双手徒然加重力道,冯闻斌把下意识想要蹦起来的我死死摁在椅子上,他声调顿沉:“过来,把人绑了。绑成大字状,那个姿势下,人的羞耻心最容易被激起来,我迫不及待想看看。”

    顷刻,有两个男人循声而上,他们一人抓住摁住我的腿手,另外一人把绳子搭在我的脖子上一路向下,他娴熟缠绕着不一阵就将毫无反抗力的我绑了个严严实实。

    后退了几步,冯闻斌就像是在审视他一件特别满意的作品那般审视着我好一阵,他双手合起来搓了搓:“即使是现在的状态下,刘小姐仍然美得让人心动,我都有些动摇,我是不是要先玩一玩刘小姐,再把刘小姐的手给砍掉了。毕竟玩那些残疾的女人,还是与我的道德标准相悖。”

    见面前这个男人,已经完完全全展露出恶魔的面孔,不管我再与他好话说尽去周旋,我都难逃被他宰割的命运,我怕到极致,反而将一切都置之度外,我怒目圆睁冲着他喝:“死变态!”

    冯闻斌把手团起来放到耳边:“什么?刘小姐你刚刚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太清楚。”

    我更是怒目呲牙:“禽兽!我和你无仇无怨,你却把我绑到这里来,对我的人身进行伤害,你这是犯法的,你别以为就你独大…..”

    “NO,NO,NO,刘小姐刘小姐,你停一停,你刚刚那些话,是非常严重的指控了。什么叫我帮你绑到这里来。刘小姐你明明是自己不长眼,上了一辆心怀不轨的假的士,你被一个亡命之徒带到荒山野岭意图不轨,但是你运气不差,你快要被折磨死掉之际,你正好遇到了我,是我把你从歹徒的手里解救出来。然而遗憾的是,我救出刘小姐的时候,刘小姐已经被砍掉了一只手。我除了感叹红颜薄命,我除了叹息命运对刘小姐这样的大美女如此不公之外,别无他法。”

    眼睛眨了眨,冯闻斌笑:“刘小姐你这样就不对了。你竟然糊涂到要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大呼小叫,你肯定是被那个歹徒吓坏了,迷失心智发疯了。真可怜,想来刘小姐这般脸蛋和身材都上乘的佳人,偏偏遭此厄运,看得我很是痛心疾首。”

    完全被冯闻斌的无耻惹得恶心不止,我直接怒斥:“冯闻斌,不管你话说得到底有多冠冕堂皇,都改变不了你做这下作勾当的事实。你作孽我收不了你,天会收你的!”

    径直鼓起掌来,冯闻斌说:“啧,刘小姐越来越让我感到佩服了,我很少见过能像刘小姐这样的人,都死到临头了,连怕字都不会写,还能那么中气十足骂人。也难怪,你敢欺负我家蜜儿。”

    反正我今晚的结果大致已经定了,我更是只管骂爽:“呵呵,我欺负你家蜜儿,就你这样的人渣,能教导出什么好子女来,你心里没点逼数么,要不是冯蜜没事找抽对我诸多刁难,像她那种没把自己当人没点自尊的傻逼女人,我连多看她一眼,都认为是脏了我的眼。就你冯闻斌这么蛇鼠一窝整出来的残缺玩意,存在这个世界上也是祸害大众,我上次就该下点蛮力,直接把她挤在地板上挤压成渣渣酱好了!”

    似乎也没把他女儿当怎么一回事,冯闻斌并未因为我的话多作多余的表情,他挥手示意着拿来一把刀,他箭步上前,突兀把刀子边边搁在我的耳朵处,他的笑声里阴冷的意味越来越浓:“我忽然发现刘小姐的耳朵也长得很好看,我想想啊,我要不要切一个下来留作纪念。”

    血液凝固,我对着他破口大骂:“死变态,你有本事一刀捅死我!”

    刀尖慢腾腾抵着我的脖子,冯闻斌声音倏忽的一沉:“刘多安,只要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派你来接近我,你并说出足以让我信服的论据,我可能会酌情考虑只剁掉你两根手指来小惩大诫。”

    我就算智商再下线,我也不会再相信冯闻斌会执行他这张破嘴说出来的话,而我见识过他的变态,我已经在劫难逃,我不可能再把邓君影拉出来陪我一块下地狱,我自是狠狠啐他一口:“我呸!你以为你算老几,我要来接近你。像你这样的禽兽渣子,我还怕你身上散发出来的恶臭把我给熏着了,我能离你多远就有多远了,我还去接近你呵呵哒!”

    就像是听不懂人话似的,冯闻斌诱导道:“说,马上说,是周唯还是罗智中?只要你把你幕后的人供出来,我本人还是很容易怜香惜玉的,我说不定只会砍掉刘小姐一个手指,意思意思一下。”

    他妈的!他到底把人命当什么,说剁手剁手指啥的,就跟剁葱花似的!

    也就是在这时,我混乱无源的心开始澄明起来,既然冯闻斌主动引导妄图从我嘴里探究信息,那我揪住这个机会说不定能把自己被困在他手的消息传达出去啊。

    又是一番权衡,尽管我认为罗智中这人在某些关键时刻总能靠得住谱,不管相对而言我感觉把自己的安危托付给周唯更有胜算,我这都快要被人弄死了,我也无法圣母玛利亚似的清高着要计较与他此前恩怨方方面面,我最终选择把宝全押在周唯的身上。

    酝酿一阵,我装作心理防线全被击溃的模样,我有些颓然丧气道:“好吧,一切还是逃不过冯先生的神机妙算。冯先生你猜对了,我是受人所托,才会到你面前来献丑的。我现在特别后悔,我不该为了钱,把自己鸡蛋碰石头。”

    饶有兴趣,冯闻斌把刀垂了下去,他看着我:“继续。”

    我更是装作为难:“冯先生,我给你说真话,你能保全我吗?我现在觉得你才是最终极的BOSS,我感觉自己有些站错队…..”

    这一趟,好像冯闻斌并没有怀疑我在编,他有些不耐烦的打断我:“这些套话,以后再说,你立马给我说到底是谁指使你对我图谋不轨。我没什么耐心,你一条大路走到底,干脆点。激怒我,我说不定还能让你断小腿。”

    我作战战兢兢状:“是….是这样….我最近买衣服买得过火了,把公司预支给我的业务费用给挪用了,我怕这事暴露我会被公司起诉,我只能想方设法把这个坑给填上。刚好周唯找到我,问我要不要挣点外快,我实在太着急用钱,就答应了他。他给我打了十万块,给我补了差缺之后,就给我布置了一项任务,他让我找机会和你熟起来….”

    “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不用拿来浪费我时间了。”

    双眸冒着暴戾,冯闻斌横扫我一眼:“就告诉我,那小子是个什么目的。他让你靠近我,是想怎么害我,我要听详情。”

    我虽然特别想要被解救,可我总不能随随便便就把周唯卖出去,那样子没有道义的事我实在做不出来。

    把台词稍微收敛了一下,我小心翼翼的看着冯闻斌:“…..冯先生,我只是拿钱听安排啊,周唯刚开始只是让我来跟你聊聊,他没给我说后面要咋办啊。不过我听他说话的语气,他不像是想要对付你的样子,他似乎是想攀附你,和你合作。”

    “呵呵,刘小姐你又开始牛逼哄哄了,你听语气就能听出那么多戏。那不如,你现在听听我的语气,你推算推算我待会是要砍掉你的手,还是砍掉你的头?”

    视线钉在我脸上,冯闻斌顿了顿,他声音高了高:“可能,大概,或者,我觉得,这种没有肯定意义的词,就不要再说了。刘小姐你要是惜命,你还不想年纪轻轻就仙逝轮回,那你就把你知道的,全给我说一遍。”

    被逼得进退维谷,我只能是孤掷一注:“冯先生,我真的不敢对你再有任何隐瞒,如果你不信,不然我现在就给周唯打电话,我套他话,你一听就全都明白了。”

    冯闻斌眼睛眯了一些,他颇是玩味睨着我:“怎么,你是想打给周唯,向他求救?”

    我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肯定不是啊,这远水救不了近火,再说他也未必理我,我哪敢这样整。冯先生不然我们还能这样,我现在打给你,我放免提,我还可以套路一下,看他到底是想对你做什么。”

    “我那个世侄,他跟周天陆一模一样的,都是情种一枚,即使他和你夫妻缘分已尽,按照他的个性,若是他知道你身陷囹圄,他就算是吃力勉强,他也会奔赴过来助你一臂之力的。不得不说刘小姐你很冰雪聪明,你的智商和你的情商都达到让我赏识的水平,你临危处理突发的能力,我也很欣赏,可是我就是见不得像你这种又漂亮又精明的女人,能如鱼得水。我要不给你点挫折瞧瞧,你不会懂得收敛锋芒,以后还是会继续祸害我们男人。”

    眼睛转来转去的,冯闻斌嘴角动个不断:“你不是说,你是听从周唯的安排干活吗?那我现在允许你打一个电话给罗智中,待会电话接通我会把这里地址告诉你,如果你有本事用一分钟的时间达到让罗智中来救援你的目的,那我除了会让刘小姐你毫发无损,我还会奉上20万块钱,就当是给刘小姐今晚的精神损失费。当然,若是刘小姐最后没有说动罗智中,那我就算是把刘小姐的皮剥了,刘小姐也怪不到我这里了。”

    说完,冯闻斌招呼旁边的小喽啰,去我包包里,把我的手机翻了出来。

    诶,罗智中就罗智中吧,说不定我今晚会人品爆发,罗智中又会当一回好人也说不准啊!

    我忽然想起我还开着录音,我生怕如果是让冯闻斌去捣鼓我的手机,说不定他会发现这其中微妙,我连忙把头点得像是捣冬瓜似的,我以退为进:“谢谢冯先生给我这个机会,我的手机有密码,我把密码给冯先生你说下,你帮我开一下屏幕…..”

    “不好意思,我天生就没有伺候女人的毛病,像刘小姐这样的美女也不例外,那我就看着刘小姐表演好了。”

    冯闻斌冷笑着,他冲着那个捏着我手机的傻逼:“去,把她其中一只手松绑一下,把手机给她。”

    捏着自己的手机,我假装手血液停滞有些麻木,故意用手掌遮挡住屏幕迅速进入通话主界面,我深呼了一口气,这才颤抖着手拨罗智中的手机号。

    不知是不是他那边的信号不佳,屏幕亮了老半天,那头还是一边沉寂,还好在我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终于有一阵长嘟声来回馈我。

    精神崩得快要被扯断,我的心快要跳出来,我更是屏住呼吸静待着罗智中把电话接起来的那一刻。

    可是,铃声响到第三声时,电话却是被从那一头掐断了,然后是一个甜美而机械的声音响在耳际:“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现在不方便接听,请您稍后再拨。”

    我面如死灰。

    而冯闻斌丧心病狂的笑声,伴随着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响彻四周,他还一副笑出眼泪的作态,用手抹着眼睛,说:“刘小姐,我这几十年来,第一次见到过像你这么背运的倒霉蛋儿,我这好不容易给你大发了一顿慈悲,你都还没使上劲,就完全被人废了个死刑,哈哈哈,刘小姐我好像有些要开始同情你了。”

    一把抢过我手机,冯闻斌随手将它丢掷在地,他再次提起刀靠近我,他用刀尖贴着我的脸轻飘飘滑过:“我同情归是同情,但我要是和刘小姐说好的事,我没执行到位,我给刘小姐留下个信口开河的坏印象,就不太好了。来吧,刘小姐你说,你是喜欢你的左手,还是更喜欢你的右手,你快选一个。”

    即使我几次把恐惧埋进骨骼,可也架不住冯闻斌几次三番的变卦给我带来的起伏更迭煎熬,见过希望的模样我就越发对生衍发出无限渴望,我垂死挣扎着:“慢,冯先生你不认为我很聪明吗?而且我不管是罗智中和周唯,我都是能接近他们的人,冯先生若是今晚高抬贵手放过我,我绝对不会让冯先生失望。”

    明显被我这话勾起了兴趣,冯闻斌拿着的刀暂时脱离了我的脸颊,他斜视着我:“我倒是可以听听刘小姐有什么高见。”

    猛的呼了一口气,我更是卖力表演:“其实我不管和周唯,还是跟罗智中,都是有过一些仇怨的。那些详情,我想我不用说,冯先生随随便便去盘一盘,都是能知道的。现在即使我跟着罗智中混,我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不过是在实现资本的第二次累积,我想要重新开公司,说白了我跟他就是利益共同体,如果这个时候有别人能给我更多好处,我也不介意挪一挪窝。我这次帮着周唯来接近冯先生,我其实也是带有私心。我听闻冯先生是一个关爱女性的风度男人,我早就对冯先生倾慕有加,可是我苦于没有机会,再则我之前有眼不识泰山的和冯小姐起过冲突,我一直陷于后悔困顿里面不能自拔,我真心的想要找机会修补关系的,只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我以为我今晚的表现能让冯先生眼前一亮,没想到冯先生实在是太剔透太豁达,冯先生一眼就看穿了我,我刚刚在恼羞成怒的情况下也说了一些混蛋话,我现在更是不敢奢望冯先生能把我归于冯先生的麾下,但是若是我有这个荣幸,我不会让冯先生失望的。”

    狭长而充溢着狡黠阴毒的双眸里,慢慢多了些猥琐的暗昧,冯闻斌溜在我身上的视线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他轻笑:“我比较好奇,刘小姐是打算以出色的办事能力让我不舍折断刘小姐这朵小娇花,还是刘小姐会另辟蹊径,使得我对刘小姐产生一种男人对女人无法下得狠手去的保护欲。”

    听到冯闻斌的语气里面有些许动摇,我不敢大意,我故作风情万种给他丢了个小眉眼:“那就得看冯先生需要的是什么了,反正我是一切都可以听冯先生的。”

    冯闻斌眼珠子又转得很快:“不得不说刘小姐挺能说会道,我有些心动。不过我得考虑考虑。”

    来回踱步了大约有三五分钟,冯闻斌一脸遗憾:“很抱歉,虽然刘小姐这份忠心给了我很多虚荣感,但我也不是要个女人都要不到的青毛蛋子,我没有必要冒着把自己置身危险的风险,把刘小姐收了。”

    箭步上千,冯闻斌径直抓住我刚刚被松绑掉的右手:“就砍这一个了,再聊下去,我怕我又要被刘小姐洗脑。”

    没有一点要开玩笑的意思,冯闻斌脸上布满狠辣的阴郁,他将我的手死死摁在茶几上使我动弹不得,他把刀举起来!

    已经无法扭转这一可怕事实,我连惊呼都叫不出来,我瞪大眼睛看着亮铮铮的刀就要疾疾落下!

    就跟电影里面演的那样,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阵刺耳的鸣笛声传来,冯闻斌捏着的刀迟滞了那么几秒大门那边就冲进来一辆车,把刚刚绑我过来的出租车撞着往前冲了好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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