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为何受伤

    那一日的第二天,傅静之没能如约去参加大帅府的招标。

    而李慕南,躲出门去一个多月都不曾再归家,长宿他与白如薇在外置办的爱巢。

    李慕南再归家的那一日,还是因为大夫上门来查傅静之的身体不适,却查出来傅静之怀孕。

    全府上下的目光几乎是如同锥子一样,有人在看热闹,有人在恨。

    傅孟瑶本来就责怪傅静之不能生养,只是因为家业都需要傅静之来支撑才又算了,现在傅静之怀孕,傅孟瑶第一反应是傅静之在外面说是跑生意怕不是招了什么野男人,现在更是种下野种,成了家门大耻。

    李慕南拉自己母亲去私谈,出来之后口径一致,他李慕南跟此事毫无关系。

    小丁气的冲上去打李慕南,李慕南挨了两拳,被人拉开。

    李慕南私下找上傅静之,说“静之,你和我都知道那天不过是意外,这孩子不要也罢,以你今日的本事,我知道我根本左右不了你,你要生下来我不拦着也拦不住,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对外不要跟白如薇提,我怕她伤心难过,你答应了我,我在外也会替你遮掩。”

    那一天,傅静之无喜无怒。

    只觉得锥心刺骨。

    她能猜出大概的结果,所以能无喜无怒。

    可她始终低估了李慕南的卑鄙,原来这世上有人读圣贤书,然后再把伤害别人的事情说的冠冕堂皇,如同大家双赢合作一般。

    却不曾有一点恻隐之心,想想全是她所受的苦。

    那人面容如玉,那人跟她两小无猜,从来都听人说三岁看八十,三岁的李慕南明明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

    上官睿伸出手去,指尖拨过她额前的碎发。

    可就是这样的一触碰,却让她陡然一惊。

    上官睿定定的看着她,她微不可见的浑身发颤。

    他这样,她其实是怕。

    她没有其他动作,恐怕都是自己压抑。

    最后是上官睿自己开口,轻声说“我父亲已经走了。”

    傅静之抬眼看他一眼,上官睿眸子定定的,她避开了低声说一句“外面脚步声也散了,应该是不会再回来。”

    上官睿翻身到一旁躺下,轻声跟傅静之说“是,应该不会再回来了,你安心再睡一会儿吧,天要亮了,到时候我们总要在这屋子里磨蹭到中午才好出去见大帅。”

    傅静之懂得他的意思,无非就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于是又觉得脸颊有些热度。

    到时候这样许多时间,在这屋子里,又不知道如何消磨。

    上官睿仰躺着,替傅静之重新掖了掖被角,两个人就这样无言要睡。

    傅静之却想起什么,又怕是上官睿已经睡了,于是问“上官少?”

    “嗯?”上官睿轻声。

    傅静之问一句“你什么时候受了伤?”

    刚刚那一刻大帅的声音传过来,上官睿立刻起身,拽脱了衣服急忙的去床的另一边躺下,可到底还是不够,停了两秒钟才伸手去拉过她。

    他在夜里看着她的眼睛,很低的声音“你别怕,只是给我父亲做戏,他这人疑心重。”

    她不怕,她只是觉得恐惧。

    她从小在一个和睦的家庭长大,虽然纠纷也是有,可是家里大家长还在,总能主持公道,虽然父亲早亡,可母亲全心全意的呵护她,邻居姨母也都是有教养的文化家出身,大多没什么怀心思,一切算是平顺。

    日日一群小孩到处玩耍一同念书,一切和乐。

    她恐惧怎么会有家庭这样互相之间以试探为乐,不停去试探底线,非要对方合了自己的意才好,名义上说是关切,暗地里又有多少暗箭难防。

    如果自己的家庭就是这样互相勾心斗角,那如果不合意的时候岂不是要除之而后快。

    如果从小就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又没有母亲庇护,一个小孩子要怎么才能不会失足踏下万丈深渊?

    他跟她说,声音似幻似真“你过来一点。”

    门口的门缝那样幽幽的开启,他俯身下来。

    他的肩膀盖住了她的视线。

    他低声呓语“静之……”

    仿若梦境中的呢喃。

    她目光无处安放,瞥到他身上的伤疤。

    她不好去摸,可最近的一个伤疤,显然都还没长好,还包扎着,白色的绷带从他肋骨处穿过,平常他穿着外衣自然是看不太清楚。

    ……

    她没问他怎么受了伤,她问的是他什么时候受伤。

    上官睿觉得她聪颖,知道了什么时间,自然就知道了怎么一回事,可他不想说,只敷衍过去“你当我去战场上过家家么,枪炮无眼。”

    傅静之心里有了一个答案,这答案并不难想,可还是他亲口说了才好。

    傅静之问“跟刘家有关是吗?”

    上一次在眉山骑马的时候,傅静之很肯定一定没有这个伤。

    在骑马之后,到现在为止,中间只有刘家反叛这一件事,刘仁跟随大帅多年,下属关系盘根错节,有人领命来暗伤了上官睿也是能想明白的事情。

    比战场上的枪炮无眼更解释的通。

    傅静之伸手抚上自己颈间的那枚挂链。

    那是她生日那一天,上官睿从战场上忽然赶回来,她那日都不记得了自己的生日,他也不提,只带她一起吃吃喝喝,到了晚上让马副官送她回家,马副官才说捧了花和挂链出来。

    那挂链是一枚子弹打磨成的。

    马副官那日说“二少说这个更适合您,戒指还是戴在手上好。”

    所谓更适合……

    傅静之心头一动。

    上官睿却是轻笑了一声,仿佛觉得她的关切都好笑,只说“有没有你,跟刘家都会有一场战事,你少把你想的那么重。”

    傅静之却是在他身后轻轻说话“我从江城来,江城傅家不过是前朝一个入朝为天子师的人家,从来就没有实权,只有名望,到我这一代还算是富户,可这乱世里,小富难安,我现在实想不出我这人有什么好,能让上官少惦记,如果我有什么好,那好也是在以后。”

    上官睿却陡然有些凶厉,动了怒,说一句“睡觉。”

    傅静之闭了口,她这个角度正能看到上官睿在月光之下的背影。

    这个男人,她琢磨不透。

    半响,傅静之几乎都是要睡着了,才听见上官睿说话。

    上官睿的声音好像是薄雾飘散在黑夜里。

    他说“傅静之,你得记得,我不是没放过你,我去结婚了,我也离开雍城了,是你来求我的,无论如何那天也是你自己千里迢迢来求我的,所以我算计也好,一时心血来潮也罢,都不该由你说了算,你自己答应下的事情你自己得担着,你得担着。”

    傅静之轻声答他“我知道了。”

    一时又是静默。

    傅静之闭了眼。

    在黑夜之中,她枕边的上官睿却在背着她的角度,一丝睡意也无,一双那样好看的眼睛在黑暗里看着面前的半尺虚空,怔忡起来。

    她说她如果有什么好,也是在以后。

    却不知道他所在意的她的好,都在之前。

    他不说,既然她忘了,他也不需要她记得。

    他那样执着的想去拥抱她的每一寸美好,用一种近似执念的东西驱使,用利益交缠,终有一日她会察觉一切竟然是这样黑暗的开场。

    到那一天,他又该是从何解释从何收场。

    雍城。

    这一夜李慕南没能入睡。

    准确的说前半夜他是睡了的,因为他被人送回雍城,路上收了风寒,一路上都是昏迷,去了诊所折腾了一天,到傍晚才被送去了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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