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没人信了

    哪怕是这样的乱世,也不是有人受苦的理由。

    一路上,母亲早亡,父亲对他有感情可是顾不上他,继母忙着自己的儿子,周围还有许多人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暗下杀手,他活着都不易。

    上官家跟叶家的捆绑持续一日,他上官睿就会艰难一日。

    她一下子也理解了为什么所有人都说要上官睿娶一方有势力的妻族。

    也只有这样才能勉强去跟叶家抗衡。

    叶千蓉如此有恃无恐,不也就是因为虽然她的儿子上官博残疾了,可叶家在一天,一切就很难产生变化。

    连大帅都是在仰叶家的鼻息。

    打仗是一件极费钱的事情,什么招兵买马,什么枪林弹雨,都是用金钱买回来的。

    有了钱,才有权,才有未来的一切。

    “不知道你,可我与你走的这一路,我是喜悦更多。”傅静之赤足站在上官睿的面前,缓缓的开口。

    上官睿却是波澜不惊,像是没听见一样,甚至看也不看傅静之一眼。

    “许多话,说的多了,别人不会再信了。”上官睿目光落在一边,眸子里冷,每个字都生硬。

    傅静之定定站着,不知道从何再开口。

    她也的确是透支了她的信誉度。

    上官睿若是再能被她三言两语就哄骗过去才是不可思议。

    她还在想着能说些什么,上官睿已经站起身去,直说“都不说了,我今天出去已经不方便,叶继思来了被发现什么破绽更不好,我这人昨天食言,你昨天都那样答了,我绝不会再碰你。”

    上官睿脱了外面的西装外套,一手扯下领带,去衣柜换上家居衣服。

    一回头,看见傅静之还站在原地,目光向下,却看见她还光着脚。

    他刚刚一直站的近,没有察觉她竟然是光着脚跟她说话。

    天气虽然不凉,可是地板凉,加上她身子不好。

    上官睿扣上睡衣的扣子,最终还是弯腰下去,拿起墙角地上傅静之的拖鞋,过去傅静之面前,半蹲在傅静之面前。

    看傅静之不动,他才抬头看着傅静之说一句“坐沙发上,抬脚。”

    傅静之觉得这样不好,可上官睿今夜的情绪也同样不好,看她的眼神都生硬,说话的语气也都是命令。

    傅静之在旁边沙发坐下,上官睿伸手轻轻的握住她的脚。

    轻轻替她把脚上的浮土都拂去。

    “不用了,我自己来。”傅静之匆匆说。

    她本来以为上官睿就是给她穿上拖鞋而已,却不知道他竟然不管脏污,伸手去拂她的脚。

    她刚刚赤足出去走了一路,脚上自然是有些脏污的。

    可他一点不嫌,好像还认认真真。

    上官睿说一句“等我一下。”

    说着就过去房间的一边,拿了盆子接了水过来,又去拿了暖瓶兑热水。

    中途还伸手进水里试了试温度。

    傅静之定定的看着他。

    他们两个人从来都不是这样的关系。

    可是今夜的上官睿,在打开了一扇心门之后,却变的无比柔软。

    上官睿端了水盆过来,放在傅静之面前,然后自己蹲下,伸手把傅静之的脚放在温水里,轻轻的洗。

    温水划过脚面。

    傅静之看着他,想起小时候,在江城,许多孩子都在一起玩耍,小池塘水不深,有人游泳,也有人在浅水的水洼里玩泥巴捉小鱼。

    一群孩子什么都不顾,常常玩的一身是泥。

    到日落快回家,又都在水井边打水清洗自己。

    脚上的泥巴是最难洗的,打打闹闹,好容易洗好了,还要光着脚坐在一边大石上晾着等干了才能去穿鞋。

    ……

    房间里的灯光都有些恍惚。

    “我自己能洗。”傅静之避开上官睿一点。

    上官睿却是固执,伸手握住她的脚“都到了这一步,不必这样惺惺作态。”

    说的话里面有些一语双关的意思。

    他们的关系都到了这一步,她也不必这样惺惺作态。

    事实就是她在惺惺作态没错。

    她不明白,为什么上官睿忽然要替她洗脚。

    就因为她光着脚出去走了一圈么?

    还是什么一时兴起?

    这样想着,上官睿从旁边拿了毛巾,轻轻的给她擦干脚上的水。

    他擦的很仔细。

    傅静之这样看着他,他蹲在她的面前,手里拿着毛巾擦拭,他的手里握着她的小腿。

    “我小时候,一群小孩子在池塘边玩泥巴……”傅静之不由得说起以前的事情,话却停了。

    因为没什么必要去说。

    她小时候的事情,跟上官睿一点瓜葛也没有,不需要跟上官睿说这些。

    上官睿却是抬头起来,静静的看着她,问“然后呢?”

    上官睿的眼神里有些明彻的东西,好像是月光洒进了他的眼睛里,那样凉却又动人。

    傅静之想想,说“也没什么,小孩子不知道忧愁,每日都是玩,什么事都不觉得忧愁,那时候的下午真是很好的下午,阳光很好,风很好,一切都好。”

    上官睿唇角微微勾起,却是说一句“是啊,那时候一切都好。”

    没头没脑的一句,也容不得傅静之问,他已经起身去。

    上官睿洗漱了一下,过去床边躺着。

    傅静之知道今夜再不可能让上官睿出去了,他也说了,自己更是不能出去,不然不知道怎么死的。

    她静默了一会儿,也去床边,伸手关了灯,轻轻的躺上去。

    月光一片苍莽,比灯光凉的多,银色的曳地,看的人心里也有些清明。

    傅静之小时候被母亲洗过脚,长大后是跟些玩伴一起,后来再没遇到过其他人这样对过她。

    被人细心的对待的感觉,的确让人心里有些波澜。

    如同平静的湖面被人投入一颗石子。

    一层层的涟漪泛滥。

    虽不说能翻出什么滔天巨浪,可真的会有波动,破开心湖上的尖冰,一层层的翻向远方。

    “我说我跟你一起喜悦多这句话,是真的。”傅静之开口,看着前面的虚空,好像跟自己说话一样。

    “早点睡吧。”长久的静默之后,上官睿才开口。

    这样的夜,太难入睡。

    如果不是活了两世,如果不是上一世已经累了倦了,再也不想碰这些情爱,她不见得不会心动。

    这样虚无缥缈的东西会让人觉得心里温暖,让人感觉到生命的意义。

    让人觉得这一生没有虚度,至少有一个人陪着自己,两个人曾经在对方的身上找到过温暖。

    这样的温暖可以驱使人去做出许多事来。

    夜色渐深,月影西移。

    上官睿昨夜没睡,今天又撑了一天,都是些重要的不得不亲自处理的问题。

    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

    他今日亲自去跟那位学生刺客谈,听那位学生刺客说出种种大义,他一一驳斥回去,看那位学生眼底本来愤怒的光亮一点点竟然有些回转过来,才让人放人。

    临走,还把那位学生的毡帽还给他。

    出去让许多记者拍照,以示大帅宽宏大量。

    那位学生最后上车走的时候问他“该不会被记者拍照之后,现在车就拉我去江边沉江吧?”

    上官睿欣然也上车,同那位学生一起坐车到车站。

    那位学生最后被送上车,才回头跟上官睿说一句“二少跟别人说的不一样,二少跟大帅也不一样,大帅为自己,二少你心中有天下。”

    上官睿回他说“我们都一样,都有责任守护这土地,只不过我是军人,守土有责,你是学生,我拼命就是为了让你能活着,活着把这片土地变的更好。”

    那学生若有所思,后来那学生的火车开走,他才离开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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