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 受伤

    杨觞见盛澈大概了解了一些内情,觉得瞒不下去了,只好交代道“我潜入地下兵器库之后不久,霍竟便带了大批杀手进了地库,有可能是我们这几日频繁进出暴露了行踪。”

    他顿了一下“所以我只好躲进了你当时发现的那三个岔路中,却不曾想里面有十分精密的机关暗器,我不小心触发了暗器,引来了杀手,没有办法,只好拿着一包炸药把他们引入了岔路,所以引爆时间提前了。”

    盛澈这才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幸亏杨觞武功高强,不然要是自己不听劝阻跟他一起行动,便有可能真的成了他的累赘,害他出危险。

    盛澈赶紧走过去,伸手就扯开了杨觞的领口,健硕惨白的胸膛和纵横交错的旧伤疤跃然映入了一旁闷不做声的冯和槿眼里,他本来以为只有久经沙场的凌与枫身上才会有那么多伤疤,可杨觞那满身的战绩似乎在告诉着冯和槿,他有过比战场更恐怖的经历,而且对手绝对是个绝世高手。

    再联想到盛澈刚才提及的剑圣主父韫,冯和槿不禁盯着杨觞心惊的咽了咽口水。

    盛澈看着杨觞身上没有新伤,终于长舒一口气“本以为只是报复一下建承王,顺便帮赵倾城扫除隐患,没想到竟让你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以后咱们行动一定要谨慎,不能这么任性了。”

    盛澈刚说完,冯和槿便深意十足的瞟了她一眼。

    要说任性,这上京城里她盛澈认第二,前十都没人敢染指。陛下和凌与枫这半年为她善后的大小祸事,单是冯和槿知道的已经数不清了。

    上次他带队帮忙给御膳房灭火的时候便觉得当年女娲补天的时候,天上那个大窟窿,大概就是盛澈捅的。

    杨觞淡然道“不打紧,你开心就好。”

    冯和槿“……”

    终于知道,盛澈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到底是谁惯出来的了。

    盛澈又和杨觞说了一阵子话,看天欲破晓,才和冯和槿起身离去。

    盛澈刚走,兰鸢便抱着个药箱子轻手轻脚的进了门。

    “公子为何不让小九知道你受伤了?”兰鸢看了看杨觞后背的玄色长衫,已经被血水浸透紧紧的贴在了他的背上,印着那削瘦健阔的脊梁若隐若现,很是分明。

    杨觞抿着他已近苍白的薄唇,抬手把香炉里的熏香浇灭,不消一刻,满屋子的血腥味就压不住了。

    “小九自小莽撞,我怕她为我的事内疚,再去做些傻事。”

    兰鸢起身帮杨觞揭开后背已被鲜血浸湿的衣衫,又小心翼翼的用湿帕子擦着“小九要是知道公子这么为她着想,一定很是感动,愿有一心人,时刻记挂才是幸事。”

    “你……你知道她是……”杨觞神色微动。

    “兰鸢并不聪慧,小九喝醉贴身照顾那几次,才发现了她女子的身份。不过,兰鸢绝不会说出去,小九救过兰鸢,兰鸢感激在心,公子也请放心在枫林晚住下即可。”

    杨觞看兰鸢给自己包扎伤口如此娴熟,心里的话在嘴边绕了许久,又想起和盛澈的谈话,才生生把想说的咽进了肚子里。

    兰鸢看着杨觞背后纵横的伤疤,忍不住在他身后碰了碰,却在杨觞发觉前收回了手。

    看着这些伤口,心底的思念渐渐涌了上来,眼前竟也雾雨蒙蒙,那人决绝离去的身影,还是一如往昔,在脑海挥之不去。

    “公子真的不认识江逢吗?”兰鸢喃喃自语着,声音小的几乎只能自己听到。

    杨觞心中一滞,换上兰鸢给他拿来的干净衣衫,缓声道“在下确实不识,但在下一定尽量帮姑娘打探江大哥的行踪,还请姑娘宽心。”

    兰鸢脸上又回复如初见时的笑容“真的吗?那兰鸢在此谢过公子了。”

    杨觞看着兰鸢抱着药箱离开的纤弱背影,心头却是思绪万千。愿有一心人,时常可记挂,多么卑微的愿望。

    他现在,不也如此吗……

    盛澈和冯和槿顶着破晓的云雾,快步走回了宫中。刚进了南兴门不到半里,便看到凌与枫带着大批的御前侍卫从他们面前走过,远远看到盛澈他们竟还加快了离去的步伐。

    “哎?这老凌怎么见到我就跑哪?”

    盛澈拿胳膊肘撞了撞身旁的冯和槿,哪知他瞳孔微颤,唇角也抿的没了血色,提步便去追凌与枫。

    盛澈也后脚飞快跟上,只听冯和槿语气焦急“大人袍子上有血。”

    “老凌伤了还跑这么快,真是厉害呀。”盛澈刚赞叹一句,果然被冯和槿剜了一眼。

    没几步冯和槿和盛澈便追上了凌与枫。

    “大人这是伤在了哪?”冯和槿看着凌与枫袖子和前襟上满是血迹,指尖都打着颤,却不敢靠近。

    盛澈也伸着脑袋在那观察“老凌,这么多血你还带兵巡逻?你不要命了。”

    “这……不是我的血。”凌与枫欲言又止。

    冯和槿暗自松了口气,盛澈倒是没心没肺,笑问“不是你的血是谁的,宫里进刺客了?”

    哪知凌与枫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你先回交泰殿,无事不要乱走动。”

    说完领着众侍卫大步离开。

    盛澈诧异“冯和槿,你们家大人刚才是不是在瞪我?”

    冯和槿也有些诧异“嗯,看得出大人对你有怨气,你怎么招惹他了?”

    盛澈耸耸肩“我哪知道。”

    言罢,二人便往交泰殿走。

    而交泰殿和乾清殿只有一个宫道之隔,这个时辰却灯火通明,恰巧一位御医从宫门口背着药箱走了出来,被盛澈给撞了个正着。

    盛澈猛的刹住脚步,和冯和槿对视一眼,不安顿时涌上心头。

    待她不顾众人阻拦,闯进殿内的时候,只见已经包扎好的赵倾城穿着明黄色里衣半倚在龙榻上朝自己笑。

    若不是盛澈刚才进殿前看到奴才们还没来得及倒掉的那一盆盆血水和满托盘的带血纱布,倒真是被他这故作轻松的样子给瞒了过去。

    “你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看着走近的盛澈,他心疼的上下打量“可有伤到哪里?”

    盛澈呼吸一滞,心里撕扯的厉害“你伤在了哪?”

    赵倾城带着惨白的唇色浅笑“我哪有受伤,倒是你,有没有被飞溅的沙石烫到?”8七

    他说着,拿手抚着盛澈的肩膀仔细查看。

    盛澈眸子氤氲着水光盯了他半晌,若是在以前,他早早的便会在她进殿之时走过来抱住她,现下却还是只在榻上坐着不敢挪动半步。

    “你站起来。”盛澈脸色很是不好。

    赵倾城嘴唇张合了一下却没言语,怕盛澈看出他有事,还是忍着疼慢慢的站起了身。

    在他刚站直,盛澈便扑进了他怀里。

    晓得他马上要站不稳了,盛澈用她整个人的力量抱着他的后背不让他往后倒。

    “我刚才进殿的时候听春满讲了,你听到了后来的爆炸声,撇下京兆尹和编营将军跑去寻我,可我那时已经离开了……”

    她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原是在枫林晚最后听到的那声爆炸时赵倾城去了现场,可刚巧与盛澈错过,可他以为她还在,在兵器库发了疯的找人,竟被残存的炸点给炸伤了腿。

    赵倾城抚着她颤抖不止的后背,竟还带着不容质疑的命令“不准哭。”

    盛澈就真的把在眼底打转的眼泪给生生憋了回去。

    看到她忍到蹙起来的眉心,赵倾城小心的亲了亲,又软下声音道“我的澈儿原来这么听话呀。”

    盛澈顿时被这话惹的没了心疼,松手把他摁回寝榻上“你也太霸道了。”

    赵倾城吃痛的咬了咬牙关,暗暗嘶气,却又不敢表现出来“我哪有你霸道,晓得伤了还让我站起来。”

    他说着,却不住的在那笑。

    盛澈蹲下身想卷起他的裤腿看看伤势,却又被他提溜进了怀里“别看了,伤的不重。”

    “不重为何不许我看?你分明就是在骗我。”她想起身,怕自己的重量压到赵倾城腿上的伤口,可偏偏他把自己箍的牢牢的。

    “鹰卫来报,私营后来又爆炸的时候你和冯和槿在现场,可是忽然又消失了,可有伤到哪里?”赵倾城担忧的用大手抚摸着盛澈的后背,生怕她身上再添一点伤。

    “我没受伤,倒是冯和槿的手背让火星子给烫到了。”盛澈拿手环着赵倾城的脖颈,换了个姿势坐在他另一条没有受伤的腿上。

    “他伤了没事,自然有人会关心他。”赵倾城语气里带着调笑。

    盛澈感觉到了异样的信息,一脸八卦的问道“谁会关心他?思芊郡主进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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