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8 章 孙魏殉职
孙家夫人与孙魏的一双儿女后续赶到，盛澈眼睁睁的看着孙夫人扑在孙将军的尸身上哭晕了过去。
孙魏的长子少年出初成，瞧着与正尘一般大，而那小女儿才不过五六岁的年纪。
盛澈闭了闭酸涩的眸子，走出帐外。
只见一同随行的凌与枫阴着一张脸从另一处走过来。
“查的如何？”盛澈迎上前问道
凌与枫一脸的煞气，沉声道“那山道孙将军每日都走，这几日又没落雨，怎会无缘无故的摔下去？”
话中的含义不言而喻，孙魏是遭人暗算了。
盛澈牙关咬的隐隐作痛，半晌才道“查！一定要查清是谁背后下的黑手！”
她忍不住回身看向军帐，那破碎悲恸的哭声已经被帐帘隔绝大半，却依旧听的周围的人心酸不已。
“怎么也要给孙家一个交代。”她低声添了一句。
孙魏此人虽然平日里口无遮拦却也是个忠义耿直之辈，在营中秉公执法军纪严明，毕竟是顾牧和帐下出来的人，若是心术不正也不会提拔至此。
所以很少听说他与军中哪些人起过冲突，也并未在朝堂上探听到与哪位大人结过私仇。
孙魏的丧仪定在三日之后。
上京五品以上官员陛下皆有在城中赏赐府邸，孙府的宅子赐在了城北，那日天下起蒙蒙细雨，盛澈一身不起眼的白衣素冠男子装束随顾牧和一同前去吊唁。
孙魏说过自己无父无母，长子不及弱冠，这场丧仪只能由恩师陈钧乔一手操办。
陈老爷子虽坐镇孙府却也年事已高，一切事宜全权交由陈家长子陈延主持，陈延代行长兄之责一身素布麻衣领着孙家长子孙无恙站在府外迎宾，每每有要客至，孙无恙便要厚礼相迎。
君王没有出席臣子丧仪的规矩，无法亲自前来，盛澈便跟在顾牧和身后，接了孙无恙的跪拜重礼之后，与顾牧和一同拱手致意，随后进府吊唁。
三日不见，孙夫人整个人如同老了十岁一般，双目煞红脸颊凹陷，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而那粉团子一般的小姑娘跟着母亲跪在灵堂前，懵懂乖巧的一张一张往铜盆里放着黄纸。她这般年纪，许是还不太懂，爹爹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
家里的顶梁柱塌了，这孤儿寡母往后如何才能好生过活。
盛澈已经偷偷向赵倾城要来了一道旨意，封苏夫人为三品诰命，等丧事一了，圣旨便会送来府上。
孙家没了军功仕途，至少要保住富贵，盛澈眼下也只能为孙魏做这些身后事了。
祭拜完毕，盛澈随顾牧和一同去后堂拜见陈钧乔，刚行了一道长廊，她便发觉身后有人尾随。
顾牧和似是也察觉出来，与她不约而同回身，只见一披麻戴孝的少年猛的收住脚，一副胆怯的模样离他们约莫十几步的距离。
“无恙，有何事？”顾牧和声色温润，先行开口问道。
孙无恙咬着下唇在那踌躇了几息，走上前来，直直看着盛澈。
顾牧和与盛澈稍一对视，便摆摆手先行离去。
“你找我？”盛澈问道。
少年点点头“我认得你，你是天启大营的统帅。”
那日在余县处理孙魏的后事时，那几个副将确实全权听命于她，这小子不傻，看得出来。
盛澈细细打量眼前的少年“你叫孙无恙？”
“嗯，安然无恙的无恙。”
“你找我有何事？”
“我想进军营当兵，求将军成全。”孙无恙忽然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盛澈忽觉一阵头疼，赶忙去扶他，可眼前虽是少年，却也比她高上半个头不止，她硬是没拉动，只好蹲下身与这倔驴好生说和。8
“你多大了？”
“十六。”
比正尘大上一岁。
盛澈叹了口气“你可知你爹为何给你取名无恙，就是想你此生安康顺遂，你可知入了军营早晚就得上战场，战场上刀枪无眼，没人可以夸下海口保你无虞，你们孙家就你这一个儿郎了，你得好好活着，我不能答应你。”
“可我想为我爹报仇！”孙无恙双目赤红，抬头盯着盛澈“那日将军与大都统的话我听到了，我爹是被人害死的，此仇不报我枉为人子，若是将军不成全我，我就去投其余三大营，我一定要当兵，我一定要将那贼人揪出来。”
“你爹不止一次与我说过你想参军。”盛澈第一次觉得这世上竟还有比正尘还要磨人的小子“但你爹也说过你不是那块料，若你真想入仕，我可以推举你做个文官。”
她得将他的路堵上，免得这血气方刚的年岁再做些离经叛道之事。
孙无恙一脸倔强“我爹也多次与我提起过将军，说将军是少年英才，有他大师兄的风范，什么朽木都雕的出来，我在将军心中难道就是个废人？”
盛澈“……”
这孩子嘴皮子倒是比他爹溜，竟先将她的路堵上了。
若是她不答应，便是说他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阿斗，这对于一个十五六岁胸怀大志的少年来说，无异于一棍子打死。万一他信以为真往后灰心丧气，开始玩世不恭，那孙魏不得日日与她托梦骂她个狗血淋头。
盛澈没想到自己年纪轻轻还得担起教养别人儿子的职责。
见盛澈不说话，少年后背都打不直了，低垂着眉眼丧气道“我真的是个不成器的。”
盛澈心中咯噔一下，舔了舔唇角“……并非如此，我只是在想让你进军营任何等职位。”
“我都行的将军，步兵骑兵斥候守卫，就算是喂马我也可以。”少年眼神明亮的看着她道。
盛澈又糊弄了他几句，打算将人安排到她帐下当个近身守卫，养在眼皮子底下，总不能有人欺负了去。
等盛澈踏进房门的时候，陈钧乔和顾牧和已经在桌前喝过一盏茶。
见人来了，陈钧乔指指案上已经温热的茶水“丫头，坐这里。”
盛澈也不拘束，坐下就将那盏茶喝了个干净。
“方才无恙与你说了些什么？”顾牧和问道。
盛澈一脑门子烦心事，刚想开口说道说道，只听陈钧乔问“那小兔崽子是不是要进军营？”
盛澈眼睛瞪大了些“陈老怎会知道此事？”
“他先前去求了我，我没答应，推说让他去找你。”
盛澈不尽蹙起眉心“老爷子你这不厚道啊，这么重的包袱甩给我，若是论起来，他可是你的徒孙哪。”
陈钧乔嘴角牵动起花白的胡子，叹了口气“我年纪大了，经不起这小子折腾，你就当孙魏托孤给你，毕竟他的死也与你这军营有关。”
盛澈一怔“真与我有关？”
顾牧和随后道“并非是你的过错。”
“舅舅无需为我开脱，”盛澈这几日心中已有些猜测，只不过无法证实而已“真是我连累了孙将军？”
顾牧和道“孙魏挡了一些人的路。”
“舅舅不妨直说。”盛澈看得出，若是顾牧和与陈钧乔不说，她早晚也会知晓，今日他二人主动提起此事，应该是想给她提个醒。
“今日早朝，通政司上奏举荐一人暂代孙魏明威副将军一职，那人名为岳恒天，是飞龙大营的副将。”
盛澈脖颈上的青筋因为沉重的呼吸若隐若现，半晌，咬牙切齿问道“所以赵胤封并不打算明着要天启兵权，而是让他的人私下控制军营。”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如此一来，天启明面上依旧是陛下的护城军，暗地里却早已易主，往后就算天启大营有了异动，也牵扯不到他赵胤封头上。
既要名又逐利，怪不得赵胤封借助东吁和朝堂之势分割出了天启之后迟迟不见下一步动作，原来意在此处。
见盛澈愁眉不展，顾牧和宽慰道“所以即使没有你，他们依旧会对孙魏下手，因为孙魏挡了他们的路。”
盛澈却看得通透“舅舅，你我心知肚明，若不是为了我，这十万大军怎会兵临城下。”
顾牧和一时语塞，自觉将此事透露给她只会徒增她心中愧疚，可若是不据实以告，等她自己发觉那新任副将军是飞龙大营的人，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三人并未就此事多加商讨，顾牧和只推说那飞龙副将两月之后才会回京述职，让盛澈稍安勿躁。
谁都明白人死不能复生，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安顿好孙家遗孀和儿女。
陈钧乔道“无恙那小子有意子承父业，便随他去吧，天启如今就在皇城根下，谅他赵胤封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顾牧和点点头“只要无恙的职位威胁不到新任副将，应是无甚危险。”
盛澈道“那副将一时半刻的赶不来上京，我打算这些日子先安排孙无恙跟在我身旁，待他熟悉军营事务之后选个离主营远一些的营地做个排头兵，至于他的身份，我不打算告知旁的人。”
“如此也好，”顾牧和道“免得军营里的兵得知他是孙魏长子，对他多有照拂，如此一来，就磨炼不出来了。”
盛澈微挑眉梢“这小子不算是蠢笨的，还知道用他爹的话堵我后路。”
言至此处，她忽然想起来什么，向陈钧乔求证道“老爷子，您的大弟子究竟是何许人物，孙魏将军时常提起。”
陈钧乔神色一滞，不知是否是这几日过于劳累，没来由的一阵猛咳，脸色也憋的铁青，一旁的顾牧和赶忙起身为其顺背，顺便吩咐盛澈“前厅的偏房应该有郎中候着，你快去请来。”
盛澈赶忙应下，快步往外走去。
片刻后，一只苍老枯槁却强壮有力的大手一把扣住顾牧和的臂膀，沉声问道“这丫头可是察觉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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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澈闭了闭酸涩的眸子，走出帐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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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的如何？”盛澈迎上前问道
凌与枫一脸的煞气，沉声道“那山道孙将军每日都走，这几日又没落雨，怎会无缘无故的摔下去？”
话中的含义不言而喻，孙魏是遭人暗算了。
盛澈牙关咬的隐隐作痛，半晌才道“查！一定要查清是谁背后下的黑手！”
她忍不住回身看向军帐，那破碎悲恸的哭声已经被帐帘隔绝大半，却依旧听的周围的人心酸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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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魏此人虽然平日里口无遮拦却也是个忠义耿直之辈，在营中秉公执法军纪严明，毕竟是顾牧和帐下出来的人，若是心术不正也不会提拔至此。
所以很少听说他与军中哪些人起过冲突，也并未在朝堂上探听到与哪位大人结过私仇。
孙魏的丧仪定在三日之后。
上京五品以上官员陛下皆有在城中赏赐府邸，孙府的宅子赐在了城北，那日天下起蒙蒙细雨，盛澈一身不起眼的白衣素冠男子装束随顾牧和一同前去吊唁。
孙魏说过自己无父无母，长子不及弱冠，这场丧仪只能由恩师陈钧乔一手操办。
陈老爷子虽坐镇孙府却也年事已高，一切事宜全权交由陈家长子陈延主持，陈延代行长兄之责一身素布麻衣领着孙家长子孙无恙站在府外迎宾，每每有要客至，孙无恙便要厚礼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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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澈已经偷偷向赵倾城要来了一道旨意，封苏夫人为三品诰命，等丧事一了，圣旨便会送来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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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牧和似是也察觉出来，与她不约而同回身，只见一披麻戴孝的少年猛的收住脚，一副胆怯的模样离他们约莫十几步的距离。
“无恙，有何事？”顾牧和声色温润，先行开口问道。
孙无恙咬着下唇在那踌躇了几息，走上前来，直直看着盛澈。
顾牧和与盛澈稍一对视，便摆摆手先行离去。
“你找我？”盛澈问道。
少年点点头“我认得你，你是天启大营的统帅。”
那日在余县处理孙魏的后事时，那几个副将确实全权听命于她，这小子不傻，看得出来。
盛澈细细打量眼前的少年“你叫孙无恙？”
“嗯，安然无恙的无恙。”
“你找我有何事？”
“我想进军营当兵，求将军成全。”孙无恙忽然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盛澈忽觉一阵头疼，赶忙去扶他，可眼前虽是少年，却也比她高上半个头不止，她硬是没拉动，只好蹲下身与这倔驴好生说和。8
“你多大了？”
“十六。”
比正尘大上一岁。
盛澈叹了口气“你可知你爹为何给你取名无恙，就是想你此生安康顺遂，你可知入了军营早晚就得上战场，战场上刀枪无眼，没人可以夸下海口保你无虞，你们孙家就你这一个儿郎了，你得好好活着，我不能答应你。”
“可我想为我爹报仇！”孙无恙双目赤红，抬头盯着盛澈“那日将军与大都统的话我听到了，我爹是被人害死的，此仇不报我枉为人子，若是将军不成全我，我就去投其余三大营，我一定要当兵，我一定要将那贼人揪出来。”
“你爹不止一次与我说过你想参军。”盛澈第一次觉得这世上竟还有比正尘还要磨人的小子“但你爹也说过你不是那块料，若你真想入仕，我可以推举你做个文官。”
她得将他的路堵上，免得这血气方刚的年岁再做些离经叛道之事。
孙无恙一脸倔强“我爹也多次与我提起过将军，说将军是少年英才，有他大师兄的风范，什么朽木都雕的出来，我在将军心中难道就是个废人？”
盛澈“……”
这孩子嘴皮子倒是比他爹溜，竟先将她的路堵上了。
若是她不答应，便是说他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阿斗，这对于一个十五六岁胸怀大志的少年来说，无异于一棍子打死。万一他信以为真往后灰心丧气，开始玩世不恭，那孙魏不得日日与她托梦骂她个狗血淋头。
盛澈没想到自己年纪轻轻还得担起教养别人儿子的职责。
见盛澈不说话，少年后背都打不直了，低垂着眉眼丧气道“我真的是个不成器的。”
盛澈心中咯噔一下，舔了舔唇角“……并非如此，我只是在想让你进军营任何等职位。”
“我都行的将军，步兵骑兵斥候守卫，就算是喂马我也可以。”少年眼神明亮的看着她道。
盛澈又糊弄了他几句，打算将人安排到她帐下当个近身守卫，养在眼皮子底下，总不能有人欺负了去。
等盛澈踏进房门的时候，陈钧乔和顾牧和已经在桌前喝过一盏茶。
见人来了，陈钧乔指指案上已经温热的茶水“丫头，坐这里。”
盛澈也不拘束，坐下就将那盏茶喝了个干净。
“方才无恙与你说了些什么？”顾牧和问道。
盛澈一脑门子烦心事，刚想开口说道说道，只听陈钧乔问“那小兔崽子是不是要进军营？”
盛澈眼睛瞪大了些“陈老怎会知道此事？”
“他先前去求了我，我没答应，推说让他去找你。”
盛澈不尽蹙起眉心“老爷子你这不厚道啊，这么重的包袱甩给我，若是论起来，他可是你的徒孙哪。”
陈钧乔嘴角牵动起花白的胡子，叹了口气“我年纪大了，经不起这小子折腾，你就当孙魏托孤给你，毕竟他的死也与你这军营有关。”
盛澈一怔“真与我有关？”
顾牧和随后道“并非是你的过错。”
“舅舅无需为我开脱，”盛澈这几日心中已有些猜测，只不过无法证实而已“真是我连累了孙将军？”
顾牧和道“孙魏挡了一些人的路。”
“舅舅不妨直说。”盛澈看得出，若是顾牧和与陈钧乔不说，她早晚也会知晓，今日他二人主动提起此事，应该是想给她提个醒。
“今日早朝，通政司上奏举荐一人暂代孙魏明威副将军一职，那人名为岳恒天，是飞龙大营的副将。”
盛澈脖颈上的青筋因为沉重的呼吸若隐若现，半晌，咬牙切齿问道“所以赵胤封并不打算明着要天启兵权，而是让他的人私下控制军营。”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如此一来，天启明面上依旧是陛下的护城军，暗地里却早已易主，往后就算天启大营有了异动，也牵扯不到他赵胤封头上。
既要名又逐利，怪不得赵胤封借助东吁和朝堂之势分割出了天启之后迟迟不见下一步动作，原来意在此处。
见盛澈愁眉不展，顾牧和宽慰道“所以即使没有你，他们依旧会对孙魏下手，因为孙魏挡了他们的路。”
盛澈却看得通透“舅舅，你我心知肚明，若不是为了我，这十万大军怎会兵临城下。”
顾牧和一时语塞，自觉将此事透露给她只会徒增她心中愧疚，可若是不据实以告，等她自己发觉那新任副将军是飞龙大营的人，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三人并未就此事多加商讨，顾牧和只推说那飞龙副将两月之后才会回京述职，让盛澈稍安勿躁。
谁都明白人死不能复生，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安顿好孙家遗孀和儿女。
陈钧乔道“无恙那小子有意子承父业，便随他去吧，天启如今就在皇城根下，谅他赵胤封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顾牧和点点头“只要无恙的职位威胁不到新任副将，应是无甚危险。”
盛澈道“那副将一时半刻的赶不来上京，我打算这些日子先安排孙无恙跟在我身旁，待他熟悉军营事务之后选个离主营远一些的营地做个排头兵，至于他的身份，我不打算告知旁的人。”
“如此也好，”顾牧和道“免得军营里的兵得知他是孙魏长子，对他多有照拂，如此一来，就磨炼不出来了。”
盛澈微挑眉梢“这小子不算是蠢笨的，还知道用他爹的话堵我后路。”
言至此处，她忽然想起来什么，向陈钧乔求证道“老爷子，您的大弟子究竟是何许人物，孙魏将军时常提起。”
陈钧乔神色一滞，不知是否是这几日过于劳累，没来由的一阵猛咳，脸色也憋的铁青，一旁的顾牧和赶忙起身为其顺背，顺便吩咐盛澈“前厅的偏房应该有郎中候着，你快去请来。”
盛澈赶忙应下，快步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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