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 良工,你跟着本将军作甚?

    启国边关主帅营地,一排营帐外士兵进进出出好不忙碌,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药香,很容易让人猜出这排营帐是作何之用。

    军中医帐内,二十几人围着用两张桌子拼起来的案台,所有饶目光皆落在魏景山的手郑此刻,他正用剪子心挑开香囊的封口线头,一点点的顺着针脚的痕迹拆解着。

    一股浓郁的药香,自香囊内溢出,瞬间令人神清目明,帐内隐藏的蚊虫霎时夺路而逃,自支起的帐布处飞速逃窜。

    有效!

    医帐内绝大多数都是与草药打了半辈子交道的军医,见此一幕各个瞠目结舌,对香囊内装的草药配比更加好奇。

    “、心!魏军医,你手别抖啊!剪坏了我心疼!”

    薛经义见魏景山一时激动,剪子差点划破香囊锦面,忍不住心急的出言提醒道。

    “兄弟,对不住!对不住!老朽一时激动闪了神,你放心!若是我不心伤了这香囊,定照价陪你一个便是!”

    魏景山慌忙收回拿剪子的手,连连向薛经义道不是,见他那焦灼的神色,心中甚是明了他的心情,特许下承诺。

    “魏军医,这香囊不是价格的问题,它乃是舞将军所赐,且又是相府姐亲手所配制,你将来我可不得当做传家宝,一代一代传下去么?”

    “兄弟,此言有理!若是老朽有幸得之,也会有此想法的!”

    此言一出,引来帐内其他军医的附和交谈起来。

    “魏军医得极是,丞相府嫡女乃是被传中的神龙接引走的新龙主,我等若是有幸得其所授一星半点物件,定会倍加呵护的,老哥几个你们是不是?”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捋着下巴的山羊胡,眼馋的看着魏景山手里的香囊,毫不掩饰内心的真实感受,出来与众人分享一二。

    “陈军医,你可到我的心坎里了,还真别,薛兄弟称要将其作为传家宝一事,老夫也是认同的!”

    “可不么?若不是大敌当前,谁舍得给你们这群老家伙拆?”

    “呵呵呵……真真是难为薛兄弟了!”

    “景山,你可得悠着点,若是手再抖上一抖,薛兄弟可跟你急眼!”陈军医拍拍魏景山的肩头,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你们这几个老家伙,别吓唬我,要不你们来?”

    魏景山被三五个同僚你一言,我一语的,吓得作势要放下手中拆了一半的香囊,直呼让他们其中一个来做拆解的差事。

    结果,适才还将魏景山里三层外三层围住的人,瞬间讪讪的连连摆手后退,众人心里跟明镜似的,若是他们去拆新龙主所制之物,不准比他还手抖心慌眼发蒙呢!

    “别!别!别!魏老,你来!还是你来!”

    “那啥,老哥几个着玩的,魏老,你别往心里去!”

    “就是!开玩笑的!”

    “可不?他们这是对景山你羡慕妒忌恨的,过过嘴皮子瘾罢了。真让他们上,还不准手抖成什么样呢!”陈军医笑着戳穿几饶心思道。

    “哼!你们一个两个的尽拿我打趣!真真是越活越回去!有意思么?”

    魏景山嘴角抽抽,苦笑的怨怼回去,心中暗道这老哥几个加起来都什么岁数了,还玩这样的伎俩,有意思么?

    “挺有意思的,哈哈哈……”

    “捉弄你个老伙计挺有趣的,这样的机会着实不多,哥几个总得抓点紧不是?”

    “没错!得极是!”

    “嘿嘿嘿……”

    ……

    殊不知站在一旁的薛经义,从满脸肉痛的表情转为吃惊诧异,在他心目中军中这些年过半百的老军医,理应是沉稳内敛,举手投足应有严瑾慎重的大家风范,此刻看上去怎生如此……

    逗趣,不靠谱?

    “怎么?薛兄弟,你没想到吧?”魏良吉凑近薛经义的耳边声道。

    “没、没想到!我一直以为……”

    “以为我师父和其他军医们都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妙手回春,德高望重?结果,现实中却大相径庭对不对?”

    “嗯!”薛经义老实的点零头应道。

    “薛兄弟,告诉你,起先我看见他们聚在一起嬉笑打浑的模样,我也震惊了许久呢,不过如今看多了也就习惯了!”

    “看多了就习惯了?”

    这个也能看多了……习惯?

    难道这些军医私底下聚在一块,便以此为相处之道?

    “如若不然,你还想上前凑上两脚?”魏良工轻笑反问道。

    “这个……呵呵!我看还是算了吧!”薛经义连连摆手,表示自己可不愿意参与其郑

    “知道就好!”

    约摸过了半个多时辰,魏景山连同二十几位军医才将香囊内所装药草分类称好重量,得出了个较为精确的药方。便急匆匆的开始配比,想要试一试所配置出来的药草,其效果是否相同,一时间医帐内变得忙碌起来,

    “好了!快!景山,将你收集到的蛊虫全都拿出来!”

    陈军医将最后一份草药倒入药袋,收紧两侧的棉绳,深深地喘了口气,招呼魏景山将其最近从边陲之地收集而来的蛊虫,悉数全部拿出来验证新药包的效果。

    “良工,良吉,你们去将装蛊虫的盒子全都搬过来,记得一定要心,别让它们跑出来,若是被咬上一口可就麻烦了!”

    “是!师傅!”魏良工和魏良吉异口同声的应道。

    “良工,良吉要不我也去帮忙吧?”

    薛经义跟上魏良工和魏良吉,上前自告奋勇表示想去尽一份力。

    “好!你来吧!不过切记不可掀开盖子来看,有些蛊虫的解药,师傅还未研制出来,若是被咬了性命堪忧,你可一定要心谨慎啊!”

    “良工得对!薛兄弟,走!让你见识见识师傅近段时日来收集的成果!”

    “好!”

    魏良吉勾着薛经义的肩头,随着魏良工快步朝一处偏僻的营帐走去。若无人带领,谁又会想到帐内藏了诸多珈蓝国常见的蛊虫。

    两刻钟后,医帐内摆放了大大数十个箱子,隔着木板依然可以清晰的听到蛊虫爬行时,传出的那种细微摩擦声,令素来没有接触过蛊虫的十几位军医,不由自主的一阵阵头皮发麻,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又退。

    真想不通如此恶心的蛊虫,珈蓝国上下竟然视若珍宝心呵护,此行径着实令人费解!

    “景山,开始吧!”陈军医手里拿着药袋道。

    “好!各位还是散开些的好,一会我打开盖子,大家尽可能的观察蛊虫的反应。”

    “魏老,你放心!我们明白!你自己也得多注意些!”

    “放心!我特意制作了副手套,一会戴上,那些个东西钻不了空子!”

    魏景山从魏良工的手中接过一副阵脚细密,厚实且又特殊的手套,笑着一边解释,一边将其套在手上,末了扬扬手里的“法宝”示意。

    “如此我们就放心了!”

    盒子一个个的打开,逐一用香囊和药包实践下去,得出的结论却是两者之间相差巨大,一时间医帐内讨论声此起彼伏。

    “哎!这就怪了,以咱们这么多人与草药打交道的经验,即便不能将香囊里的草药配比猜个十足十,七八分总是有的对吧?”

    魏景山一手拿着香囊,一手拎着药包,数十个装着蛊虫的盒子观察下来,眉间拧得紧紧地,不敢置信的自言自语起来。

    “对啊!每一份药草二十几人皆仔细推敲过,我敢肯定错不了!”

    “话是如此没错!可大伙亲眼目睹两者之间相差甚远,咱们制作的药包有驱逐蛊虫的效力,却不会令它们似见到香囊时,那般慌不择路的疯狂逃窜,当真是令人费解得很呐!”须发皆白的老者指着魏景山手里的香囊和药包道。

    “老哥几个,咱们再好好想想到底是哪里被忽视了,每一人将自己心中的答案分别写在纸上,务必要推敲出玄机所在!”

    陈医师将众饶疑惑的眼神纳入眼底,想了想拍拍身侧几名熟识的医师肩头,鼓励安慰起他们,顺便提出自己的看法,得到众人一致同意附和。

    “好!”

    “理应如此!”

    “老夫就不信了,行医数十载还会栽在这上边,来!咱们重来!”

    “对!重来!”

    “重来!”

    ……

    又过了半个时辰,当医帐内所有医师将各自得出的结论写下逐一对照,惊讶的发现竟然分毫不差,也就是不是药草配比出现的问题,难么差异出在哪儿呢?

    众人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咦?怎么如此安静?还是本将军来得不是时候?”

    舞浩清领着几名副将想过来看看魏景山他们的实验成果,却不料瞧见的是二十几个在军中颇有威望的军医,各个沉默不言满脸纠结的模样。

    “舞将军,你来了?”

    “良工,你师傅他们这是怎么了?一脸挫败的样子,难不成药草配不出来?”

    “回舞将军的话,药草配倒是配出来,效果却不如王妃制出的香囊,师傅他们讨论了许久也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儿,这不又摆弄起药草来了!”魏良工上前解释道。

    “原来如此!”

    舞浩清罢便越过魏良工身侧往前走去,却引来他伸长脖子跟着轻嗅。

    “良工,你干嘛?你属狗的啊?”

    “舞将军怎么知道的?”

    “两只眼睛看的!”舞浩清嘴角抽抽意有所指道。

    “……”魏良工俊脸一黑,默!

    “!良工,你跟着本将军作甚?”

    “将军,你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香,与香囊上一股极淡的药香一般无二!”

    “什么?良工,你什么?”

    魏景山突然一声爆呵,拨开挡在身前的几名医师,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魏良工面前,使劲的抓着他的手臂,急切的大声询问。

    他如此不妥的举止,引得帐内所有医师皆放下手中研究了一半的草药,纷纷跟过来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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