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十三 章 每天一个膈应小妙招

    在白日里,李斯略施粉黛,眉眼尾下弯,含情凝睇,云髻峨峨。

    明光之下,他容颜清楚明晰,因是女装打扮,与娇滴滴的美娇娘无多大区别。

    与画像男装打扮像比,更像是兄妹。

    银纱披肩,将脖颈掩住,移步间手腕脚踝银铃晃动,响声清脆优雅。

    许舟月垂眸,有些汗颜,自己半旧青衫,步履与裙摆沾着未干的新泥,发髻歪斜着。

    李斯这假姑娘都比她鲜活亮丽,更像个姑娘家。

    许舟月像是没读懂谢渊的眼中的意思,骑在马上,脊背直挺抓着鞍绳,比李斯高出一大截,眉眼间依旧张扬生气。

    余光瞥到谢渊在看她,偏头对视一眼,梨涡轻陷,贝齿隐约。

    谢渊微微一愣,唇角微翘,就在他以为许舟月会为他解围,彰显正室风范时,许舟月翻身下马。

    动作干净利落,他看的眉心一跳。

    许舟月绕过马,拾阶而上,“饥饿难忍,先走一步。”

    她回头看着有些错愣的谢渊,漆黑的眸子闪了闪,下颌微收,似乎有些歉意,但眼中却有几分挑衅。

    要她费口舌遂谢渊的愿是不可能的,她只要等着邵辉顺藤摸瓜查出东西,早日能解救李玉娘一家子。

    用谢渊绊住李斯不过是以备不时之需罢了…

    许舟月原想谢渊应是心悦孟清姝虚伪虚荣那一挂的,但重生之后谢渊对孟清姝的态度到不似从前那般和软了。

    她轻轻笑了笑,保不齐重来带来的变故,谢渊会喜欢李斯这一挂的,她记得昨夜谢渊明明有能力躲开,可还是接住了李斯。

    谢渊手抬起僵在半空好一会儿,薄唇微抿,神色若有所思。

    女子变脸都如此快?

    莫不是醋了?

    他因着前世的缘故,习惯性地以为许舟月心悦他,摒弃其它缘故。

    谢渊急于撇清关系,未正视身旁的李斯一眼,冷声道“救你并未我本意。”

    他只不过以为是许舟月摔倒,便一时心急接住,谁成想找了个麻烦。

    虽这女子有些作用,但自己查得出来,哪里需要利用她?

    李斯闻言,浅色的眸子闪了闪,同为男人,他自然清楚这谢渊眼中的情谊,但他又不想在离开桓县之前放过这样的绝色极品,一时有些纠结。

    他从灯会上一眼就瞧上了谢渊,容貌出挑,且穿着不菲,气宇不凡,一看便是来游玩的富家子弟,能宰不少油水。

    李斯一咬牙,想到自己这些年类似的事儿没少干,早就身经百战,这次断然也不会失手,于是挺了挺腰,前身刻意塑造的起伏立刻更加明显。

    “昨夜灯会公子救小女子一次,娘亲从小教导思思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端茶递水、烧火洗衣思思皆受的,请公子给思思一个机会。”

    “我有手有脚的不需你伺候,再者也雇了奴仆伺候。”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无情“难不成你想来为奴为仆赚些工钱不成?”

    “那我们也不招,你缺钱就去别处吧。”

    话落,谢渊也不懒得理会李斯,感觉让奴仆将他马牵走,大步流星进了客栈,环顾下四周,在临近窗边的位置寻到许舟月的声音,抬脚走过去。

    清晨时分,街上人少的可怜,李斯烦躁地跺了跺脚。

    从前找的那些公子哥,金玉其中败絮其外,见着有姿色的小娘子便走不动路了,正妻也只敢忍着。

    不曾想这次踢到一个硬钉子,竟是个惧内的,连拿正眼瞧他也不敢。

    李斯转身想走,就见一个梳着双环髻,丫鬟打扮模样的女子忿忿不平地盯着他,道“我家夫人仁慈,念在姑娘心诚,便遣我告诉你谁救了你便去向谁报恩吧。”

    子衿说完看着李斯眼睛一亮,更不满了。

    她就知这贱蹄子不安好心,什么报恩报恩,只不定就抱到人家床上去了。

    我呸!偏偏自己小姐还不甚在意地将这不安分的祸水引进来。

    虽说以后自家小姐要与世子和离,但她小姐还是世子妃一天,就该对这些攀高枝儿的严防死后。

    “姑娘也是清白人家,受过母亲教导的,可别想着那些不着四六,堕了你家的名声!”

    子衿忍不住扔下话,气冲冲地往里走,李斯闻言却忍不住皱起眉。

    这夫人不按常理出牌,意欲何为?

    大厅中,谢渊亲手给许舟月夹了枚灌汤包,平淡的语气裹挟着一丝笑意“我已经将她打发了。”

    意料之中,却又是意料之外,许舟月想着她已经遣遣子衿将李斯留了下来,眼皮都懒得掀一下,极其敷衍地点点头,咽下一大口青菜粥。

    她想谢渊有些怀疑,觉着以邵辉的能力定能查出点什么,才将李斯哄走。

    谢渊看她腮帮子鼓鼓的,嘴角不自觉荡漾出宠溺的笑,为她添了碗茶“慢点吃。”

    顿了顿,他压低声音“本世子知道,你别醋了。”

    “咳咳……”

    许舟月如遭雷击,天灵盖嗡嗡作响,咳得满脸通红,谢渊赶快轻拍她的背“别激动,别激动……”

    老娘激动个棒槌!

    许舟月说不出,只能用眼瞪着谢渊表示抗议,连饮了几口水才缓下来,看了看四周凑近谢渊耳边,低声道“晴天白日的,世子怎么就睡了。”

    从成婚到现在,她那里像会吃醋的模样。

    难不成她为了收拾孟清姝答应那个合作还给他产生错觉了?

    可笑,回去就给谢渊纳妾,让他清醒一点!

    谢渊一怔,半晌才地道“不承认也无碍,知你脸皮薄。”

    他面上云淡风轻,其实仔细看瞳孔有些涣散,呆滞的起身,道“在外带了一夜,疲乏不堪,我上去沐浴一番,午膳也不必叫我了。”

    许舟月咬了口肉包子,随意摆摆泛着油光的手,敷衍地应到“知道了。”

    谢渊感觉心中了一箭,疼的厉害。

    他步履蹒跚上了楼,子衿瞧着许舟月膳食用的差不多了,便将李斯领了过来,面带愠色的站在一旁。

    许舟月对她眨眨眼,又抬手不动声色地按了按她的手,以表安慰。

    见子衿面色稍霁,许舟月才看下李斯,亲和地为他斟了盏茶,““那你打算如何报恩?”

    她明眸皓齿的模样让李斯怔了怔,袖下的手动了动“但凭姐姐吩咐。”

    李斯声音纤细,刻意婉转清冷,是苦练过的。

    许舟月一笑,她右手蛇毒清了,伤口隐隐作疼,有些痒,动了动,将手隐在衣袖下

    她偏头问道“思思?”

    “正是。”

    “思姑娘喝茶呀,我看你花容月貌,家中可定亲?”

    许舟月唯一遗憾便是案卷中李斯的藏匿之处不甚具体,让她想寻出杰弟无从下手,只能慢慢套李斯的话。

    大早上,客栈食客只有零星几人,大堂靠窗的位置,空气清冷新鲜。

    “思思年龄尚小,所以未曾。”

    李斯两手交叠在腿上,且掩在水袖中,丝毫看不出踪影。

    许舟月这才注意到从她见李斯第一眼,李斯都未露过手与脖颈。她慢斯条理地抿了口清粥,直接切入正题“思姑娘是何许人也?家中还有何人?令堂能同意你一个清白姑娘家这样做?”

    她记得李斯被卖往渝州,为了报复生身父母才回到桓县。

    李斯清了清嗓,念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小女子是渝州人士,前两年来的桓县,家中有母亲。”

    许舟月抬眼看了下邵辉,眸光闪烁,很随意地问道“看思姑娘衣着不凡,想来家底殷实,你是哪家的千金?”

    她目光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着李斯,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李斯起伏明显的胸膛上,藏在袖下的右手,五指微屈,似乎在掂量掂量。

    这是裹多少才能如此壮观?

    李斯身经百战对答如流“家父生前做些小生意,遗留下一些积蓄,我与母亲才不至于孤儿寡母,辛苦无依。”

    “可居在风楼街,听说那里都是富人。”

    李斯微讶,见许舟月眼神悠远,神色无异才缓缓点头“附近桃花开的正艳。”

    风楼街几乎都是阁楼深院,隐蔽性极高,他确实用近年来从各地骗来的银钱置办了宅子,吊着他那狠心生母的命,将他伙伴藏匿其中。

    李斯冷笑,说来真是巧,他骗来的第一笔银钱便是他那花心生父的全部积蓄。

    许舟月垂眸抿下一口茶,眼底划过一丝暗芒。

    玉姨的儿子杰弟应是被李斯的同盟藏起来了。

    “姑娘的母亲将你养成花朵一般,想来着实辛苦。”

    她含着笑意,明眸皓齿的芙蓉面让李斯微微一怔。

    李斯能不费吹灰之力骗去那些钱财,有一半儿都靠着他那张脸蛋儿,故而他对自己的容貌是极有自信的。

    可今日却仿佛遇到对手了,对面人神色淡淡,周身气质平静从容,偶尔美目顾盼,流露出一丝丝张扬的凌厉,让其又有居高临下的气势。

    而且李斯心中还有一个隐约的念头,眼前的女子对于她的夫君有情,但并非倾慕之意,有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许舟月扶了扶歪斜的木簪,有些夸张地叹了口气“夫君还未食早膳呢,子衿他现在在哪儿?”

    子衿认真思索一番,道“小姐忘了,姑爷放才说他在沐浴。”

    “是吗?”

    许舟月看向李斯,慢斯条理地道“思姑娘不是要报恩吗?你尽可随意些。”

    她好像发现什么不得了膈应谢渊的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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