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扫地出门

    本在闺中养伤之时孟清姝便盘算着利用许舟月新婚夜离府拉许舟月下马,一直未摸着机会。

    这次世子与许舟月离府确实让她嫉妒,但也是一个机会,那日便偷偷派兰欣去给那些茶馆的说书先生送些新鲜的谈资,结果脚还未跨出府门便被拦住,急忙找了她来解决。

    那守门的侍卫公事公办道“世子有令,未得他允诺,任何人不可出府。孟夫人若是有什么要添置的东西,告诉李管事便是,他会着人采购。”

    这将孟清姝气的半死,她明明记得许舟月曾经不止一次出府,便忍不住问起此事,可那侍卫充耳不闻,比门口的石狮子还要冷漠。

    她虽火冒三丈,但不好在府门口呛红了脸,失了身份,转身回了珞兰阁。

    孟清姝起初知世子只带上许舟月去庄子时,便已经怒火中烧,给许舟月送些糕点,还被奚落一番。

    许舟月对她如何还不打紧,关键谢渊也想转了性似的,维护许舟月。

    孟清姝满腹郁结,看着珞兰阁处处都是毛病,发落许多婢女,却被李管家以卖身契约属于镇国公府为由驳回她的发落,说若是婢女真的冲撞于她,让她等着世子妃回府亲自定夺。

    她气的指尖止不住的颤抖,但碍于人前模样,忍了下来,暗道她得了势必定百倍赠还今日之耻。

    晚间辗转反侧,便想到她那个便宜弟弟——许元佑。

    许元佑同她一起长大,对她很是维护顺从,对许舟月那个亲姐姐倒是百般厌恶,处处争锋相对。

    孟清姝想被自己宠爱的亲弟弟伤害,那该有多疼。

    隔日,当小厮来通报许元佑来探望时,她在脸上与唇上敷了些胡粉,整个人气血两虚的模样,斜倚在榻上,兰欣给她垫了两软枕,立在身旁。

    “阿姐,可是长姐害了你?”

    许元佑进屋便闻到一股熏香混杂着膏药的奇异气息,皱了皱眉,想来又是许舟月从中作梗,隔着半透的屏风,作揖道,语气含着关切之意。

    他今日原本与好友约好去镜心湖包下一船,听新来的歌姬唱昆曲儿,可昨夜收到姐姐相邀的帖子。

    孟清姝从小便待他好,替他抄作业,挡阿爹的骂,在他被阿爹断了银钱时,也是她接济他。总之待他可比许舟月那个只会逼着他用功的亲姐好好太多,故而收到帖子便来了。

    孟清姝仗着两人相隔着屏风,光明正大地给兰欣使了个眼色,然后若无其事挥手,转移话题道“弟弟快坐下,几日不见又长高了许多。”

    语气有些虚,许元佑当下便道“可是许舟月仗着世子妃的威风害了你。”

    是陈述句,并非疑问句。

    自从许舟月被认进门,姐姐脸上笑容便少了许多,被为难也只能忍气吞声,他要帮她找许舟月算账,却被她拦着,不想他与许舟月姐弟因她产生隔阂。

    年幼时见过许舟月“欺负”孟清姝,许元佑理所当然的以为这次也一样。

    “莫说这话,依依是你亲长姐,是阿姐的问题。嘶——”

    突如其来的倒吸气声,许元佑一慌张便起身,绕过屏风。

    见倚在榻上的女子,面颊煞白,额上附了层细细的汗,兰欣一脸心疼地为她按压双腿。

    许元佑想上前看看,孟清姝连忙藏起自己的手臂,一闪而过见,他看到白皙肌肤上刺眼的青紫。

    “阿姐,当日未同许舟月一起回门,可是因为此事?”

    兰欣看着许元佑焦急的神色,觉着自己该开口了“少爷,您是不知……”

    “兰欣!”孟清姝勉强摆出笑“这丫头瞎说呢,阿姐只是身子不好,你从小便知道的。这是阿姐送你的,常与友人吟诗作赋也是要钱的,父亲一直想让你从军,一直不大同意此事。你且收着吧。”

    孟清姝拿出个红木匣子,递出去的瞬间,衣袖一缩,皓腕上青紫顿现。

    “小姐。”

    兰欣梗着脖颈,一副冒死谏言的模样,不顾孟清姝地阻拦,愤懑不平道“大小姐不满我家小姐受宠,新婚夜不顾两家的名誉逃走了,是我家小姐跪了一日才力挽狂澜,否则连累侯府众人,后果不堪设想!”

    “大小姐却仗着自己是世子妃,在我家小姐去奉妾室茶时,蓄意为难,又让小姐跪了一个时辰才起。”

    “我家小姐膝盖受损严重,又怕侯爷夫人看着伤心,才称偶感风寒,未回府。”

    兰欣面脸心疼的模样,余光瞥到许元佑愈来愈暗沉的脸色,内心暗喜,想着她这次会得很多赏赐吧。

    从来都是这样,孟清姝负责白脸,而她作红脸,演着忠心护主分婢女,将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许元佑蒙在鼓里这么多年。

    许元佑感受到掌心红木匣子里沉重分量,眼睛倏然一亮,还没来得及欣喜,就听见“新婚夜逃婚”“连累侯府众人”的字眼,面色阴沉,额角的青筋突了突。

    若是连累侯府,他恐怕再也不能过如此的生活了。

    “这果然是村妇教出来的,完全不顾侯府颜面。”

    许元佑越想越气,怒道“若非阿姐力挽狂澜,后果不堪设想。你好心救她,她却恩将仇报,阿姐你等着,待寻到她非给阿姐讨要个说法不可!”

    孟清姝知他性子冲动暴躁,心下暗喜,面上维持着柔弱,佯装脱力靠在软枕上,伸手扯着他的衣袖,道“兰欣嘴快,我等下便罚她,弟弟就当未听过此事。大姐不想看到因为我,你与亲长姐产生隔阂。”

    她撑起身子,苦口婆心地劝道“依依流落在外,她是有苦衷的。再者你过一两年也可取亲了,她是世子妃总能帮上许多忙。”

    许元佑反骨重,当下冷嗤一声“她有,我们就没有苦衷吗!我才不要她帮。”

    “明明你与世子青梅竹马,是她抢了你的世子妃位,”他指尖点点红木匣子“阿姐待我极好,你等着,我这就回去告诉父亲母亲,让他们知道当初不选你是多大的错误,届时他们定会为你出气。”

    孟清姝给兰欣使眼色,佯装阻拦,可许元佑也是个十三四岁精力旺盛的少年郎,一下便跑的没影。

    她轻笑,也不知秦氏知道自己疼爱的女儿作出如此有辱家风的事该如何是好?

    “去我匣子里选些喜欢的东西吧。

    相比较孟清姝的得意,桓县的谢渊烦躁许多。

    他若有所思盯着自己右手,回忆起那一瞬间的触感,越想越觉得怪异。

    若李斯真是男子,那被一个龙阳之好的男子,且极有可能是凶手偷窥,谢渊想着有些反胃。

    偏偏此时邵辉还未归来,他想直接扒开李斯的衣服查探,但万一错了便毁了姑娘家的清白。

    谢渊保持极其古怪的心情上了二楼,却见房门大打开,许舟月翘着二郎腿,坐在横椅上指挥。

    “轻点,你们主子的东西可金贵了,别磕坏了。”

    “挪到走廊尽头那间便好。”

    许舟月应是才沐浴完,青丝拢在身后,微微润湿,浑身散漫,难得吊儿郎当的模样。

    谢渊觉着此前情景不大对劲,眉心一跳,脚步顿了顿站在楼梯口的阴影处。

    面前的小厮低下头进进出出,面色忐忑不安,未发觉他,倒是子衿端着一篮子蜜饯果子以及银丝糖走上楼,认出堵在楼梯口的是谁,微微行了礼“世子。”

    “你家小姐这是作甚?”

    谢渊侧过身子,看着许舟月,她翘起二郎腿的脚鞋未穿稳,似掉未掉,随着动作一抖一抖的,小窍的玉足在裙裾边若隐若现,朦朦胧胧勾人。

    女子是不能在外男袒露足部的,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他眯了眯眼,子衿眨了眨眼说道“小姐说世子包下这么多客房,给您换个宽敞点的。”

    “……”

    谢渊瞳孔一缩,嘴角僵住。

    他以往怎么没发现邵辉如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思索间,子衿已经行了礼,走进去对许舟月耳语几句,许舟月捻起一粒梅子,眸光闪了闪,蹬上鞋走向谢渊。

    一步一步,厚实的布履底打在木板上,响声细微。

    现场脚步声混杂,谢渊却能分辨出许舟月的,虽她的脚步声漫不经心,但此刻对于他来说有些心惊。

    不过几步,许舟月走进些,看着谢渊神色自若的模样,简直气不打一处。

    她怒极反笑“世子真是个大善人,花钱请人住店。”

    自她从子衿口中得知谢渊在别的客房沐浴时就起了疑心,在联想被他带走那晚过分寂静的客栈便越觉着有问题。

    随便敲了几个客房,摔了几张椅子,锤了几杯茶杯才问明白。

    有些是外地来的商贩见着免费住店便住了进来,有些是在桓县找的的人演戏。

    许舟月抱胸冷笑,她就说桓县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县城灯会,怎会有这么多人慕名前来。

    她想着谢渊待她的异常,甚至设计和她共处一室,越想越觉着有阴谋,甚至觉着孟清姝也参与了。

    也许苏君屹与她的约定肯定早就暴露在他眼下,他却不戳穿,把她当猴耍!

    重生而来是带了些变化,许舟月起初还觉着谢渊是个人,此时倏然觉着这些变化可能不是好。

    “这……”

    许舟月明眸皓齿、言笑晏晏的模样落在谢渊眼中却觉着很讽刺,话在唇边打了一转又咽下,他实在是说不出那些追求心悦的话。

    “世子设的什么计舟月不知,不过这招叫扫地出门。”

    “没必要在演下去了,休书和离二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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