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此话一出,秦氏也不咳嗽了,孟清姝手中的锦帕掉落在地。

    满屋沉寂,针落可闻。

    许舟月眉一挑,上前冲进谢渊怀中,抽抽搭搭地说“夫君,您上次便告诉过孟夫人,那晚依依明明与你在一起,对吗?”

    这一声娇柔的“夫君”让谢渊精神一震,软玉温香,手臂不自觉收紧,将许舟月拦在怀中,右手顺着她脊背上面抚摸,安慰道“别怕,为夫给你撑腰。”

    话落,他目光一沉,阴鸷地看向孟清姝,将孟清姝吓得一哆嗦。

    “本世子倒想知道孟夫人口中的心知肚明是什么?世子妃有没有离府本世子会不知道吗?”

    “妾不是这意思……您那日带人出府搜查全城皆知。”

    “满城皆知的是镇国公府宝物丢失!”

    孟清姝面色惨白,立刻伏地,半晌未憋出一句。

    她从前只觉着世子在维持颜面,将许舟月挪到庄子去解决,万万没想到许舟月竟然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起初听到这消息她还庆幸自己做了两手准备,结果世子却来插一脚。

    定是许舟月用狐媚之术迷惑了世子!

    “说啊……孟夫人早已及笄,心智已经成熟,今日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那张乱说话的嘴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吧。”

    谢渊轻飘飘的一句话,莫说是孟清姝害怕,连秦氏也不寒而栗,急忙打圆场“你们这些蠢货杵在那里作甚,还不快给世子看茶。”

    她见谢渊毫不犹豫给大女儿撑腰,也明白孟清姝骗了她,心下懊悔,恨了孟清姝一眼。

    都怪她受成婚那日的影响,急急忙忙押错宝,不过许舟月好歹是她生上掉下的一块肉,总归向着她的。

    谢渊感受到腰间的动静,眼中划过一丝笑意,带着许舟月去了外室坐下。

    仍未放手,她像鸵鸟埋在她怀中,他哄了一会儿,冷声道“孟夫人快些说吧,这日头也不早了,等下本世子还要与夫人用膳。”

    孟清姝从里面跪到外面,为难地咬着唇。

    她要是承认自己胡诌,那秦氏也不会饶了她,要是不承认,谢渊那关也不好过。

    孟清姝郁闷极了,自从嫁入镇国公府,倒霉的事一件接着一件,连素来对她还算温和的世子也一反常态,为许舟月频繁罚她。

    难不成这世上有鬼神作祟?

    她偷摸抬头看一眼,触目可及的是她心尖尖的谢哥哥正满脸宠溺地哄着别的女子,还是一回来便抢走的她一切的女子。

    孟清姝双目猩红,全是疯狂的嫉妒,十指嵌入掌心。

    “罪过,世子方才都是误会。”

    秦氏虽然气孟清姝骗了她,但也念着许元佑不得不留下孟清姝。

    她端的是岳母的架势,但谢渊却不屑,他很早便看出许氏夫妇更偏心幼子,许舟月只是铺路的工具罢了。~

    他半分面子未给,戳穿秦氏“只是简简单单的误会需要动用家吗?依依路途劳顿,一回府便来探望您,万万想不到得到是一段训斥!”

    怀中人似乎很委屈,隐隐有啜泣声,虽知是样装的,谢渊也是心疼。

    他拍拍她的脑袋,坚定道“别人不信你,我信你。”

    许舟月抽泣声停顿一息,很快又恢复如常,无人察觉,除了谢渊。

    “……咳咳,哎呀头好疼。”

    秦氏面色讪讪,见形式不对,立刻扶着额头痛苦地叫到,甚至夸张地倚在曾妈妈肩上。

    “岳母大人身子抱恙便好生歇着,等会儿我会差人请御医来为您诊治。”

    秦氏本身抱恙,又刻意佯装,谢渊也不好真为难岳母。

    秦氏被搀扶着,一路咳嗽进了内室,期间并未看孟清姝半眼,这让她脸上血色尽褪。

    “孟夫人还是快些说吧。”

    谢渊不慌不忙地补充一句“不要以为不说就没事,下场也许更惨。”

    靠近傍晚仍不见凉,远方层云堆积,阴沉一片,昭示着风雨欲来。

    孟清姝额角划过一滴汗液,顺势滴落在地,耳边仿佛是谢渊低声哄许舟月的细语,又或者是婢女窃窃嘲笑。

    她心底闷热煎熬。

    踌躇半晌,孟清姝想既然要认错,倒不如避重就轻。

    “是妾的不是,听信府中人谣言,让世子妃受母亲责骂……世子妃宅心仁厚,请您念在你我二人一同长大的份儿,宽恕妾。”

    “你要饶恕她吗?”

    谢渊轻言细语地询问,许舟月盯着他好久,才附在他耳边轻声道“不想。”

    他闻言淡淡嗯了声,对着孟清姝道“珞兰院一众人玩忽职守,散播主母不实谣言,皆杖十五,罚俸一年。”

    “孟夫人与依依姐妹情深,又受岳母大人恩惠。现在恩人与依依皆有恙,孟夫人就去青云寺跪求佛祖庇佑,以积善德,可有异议?”

    孟清姝听到“跪”字下意识膝盖一疼,但比起割舌这算不了什么,立刻伏地道谢,但心中去在盘算许元佑这枚棋子如何用。

    听到谢渊对孟清姝的惩戒,许舟月也甚是满意。

    她大约猜到孟清姝会拿成婚夜的事说事,便只好用谢渊来破此局了,所以再临出门前她差人去告诉谢渊,顺便可以试探谢渊的感情。

    这次出乎预料,许舟月心中异样更甚,但她依旧不为所动,甚至有捉弄人的恶趣味。

    临出府时,秦氏派曾妈妈来求她去勾栏将许元佑提回来,言辞恳切。

    曾妈妈对她还不错,她不好推辞便答应下来,正好她也去见见这个弟弟。

    秦氏知道她逃跑的事,多是孟清姝借着许元佑告诉秦氏的。

    ——

    京城的瓦舍勾栏可比桓县的大不少,而且包罗万象,西域来的舞姬热辣妩媚,京城的名伶娇柔含蓄。

    各色各样,只要与美沾边,许元佑定是座上宾,奋力砸钱那种。

    父亲许晋中可没少为这事动怒,可有秦氏溺爱着,孟清姝捧杀着,许元佑从不缺这方面的银子。

    许舟月是隔几天再去的,怎么着也得让许少爷花完钱早走不适,毕竟以后就没得花了。

    期间让她奇怪的一点v便是孟清姝居然乖乖地在第二日去了青云寺。

    事出反常必有妖,许舟月在嘉月阁躲了几日才出府。

    未到晚上的勾栏还很清冷,狼藉一片,处处昭示着昨夜的纸醉金迷。

    由于邵辉提前送来许元佑的行踪,她直接去了三楼的二号房,推开门入门的便是四君子的屏风,里面一片安静,透过屏风隐约可见床榻上的人影。

    许舟月原本就想趁着许元佑熟睡中将他绑回侯府,所以只带两个小厮。

    “我想去把小子绑了,你俩来抬。”

    她吩咐完,绕过屏风,走到榻边一手掀开被子,底下是软枕!

    许舟月还未惊呼,后脑勺一阵剧烈疼痛。

    在意识弥留之际,她只有一个念头——许元佑这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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