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许舟月被点了穴，四肢被缠着，动弹不得。
水涌进眼眶，涩得难受，她却不甘心地瞪着双眼，张嘴便有气泡涌上水面。
夏季是蛙的季节，水面有气泡涌上是正常的事，没有人注意到水草上溢起的气泡。
许舟月很快也没机会呼出气泡了，因为“老三”宽厚粗粝的手掌按住她的嘴，堵住她唯一的机会。
水草上的气泡一下便破裂了，无声无息，再也没溢出晶莹剔透的气泡。
许舟月是愤怒的，查觉缠要在脸上的手掌在受紧，她瞳孔骤缩，想操控身体反抗，却仿佛别人砍断了联系，毫无抵抗之力。
心猛然跌入万丈深渊。
夏季的水明明有点点暖意，可许舟月却感觉冰冷刺骨，恐惧沿着她的脊柱漫延这全身。
眼睛充血，太阳穴胀痛极了。
起起伏伏地，喘不好气。
她被拖着往原来的船游去，素色的衣裙在水中飘散开，墨色的长发如锦布一般自由起舞，腰间的束带松松散散。
若是忽略脸上面如死灰的表情，当真想个民间传说的人鱼。
方才许舟月趁着那人不备，一瞬间爆发勒死了他，那是她第一次做这种事，手抖得厉害，受了擦伤。
不过保住清白，趁着夜色投入水中。
她幼时与尚杰常去泅水，水性极好，且在夜里更能掩住动静。
这原本是多么完美的计划，许舟月心狂跳不止，带着希望游向岸边。
结果老天爷却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在她手快要触碰到岸板的时候，被人用活活生生的拖离开。
眼睁睁看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离开渡口。
怎么这么倒霉，都是许元佑那个兔崽子……
想她上辈子虽然受夫君冷落，但还没遇到这般离死亡如此之近的情况除了她脑子进水为谢渊挡刀那一次。
许舟月一时间情绪爆发，夺眶而出的眼泪融入水中，半分痕迹也未留。
“老三”不仅身手好，水性也好，游鱼一般拖着她如同货物一般往暗处游去。
水草糊了许舟月一脸，窒息之感扑面而来。
另一个外族男子将船开到暗处，等着接应“老三”。
远远见“老三”捆着许舟月回来，老早就递出手，“老三”借着力量迅速上了船。
许舟月半个身子立刻被提起，拉出水面。新鲜空气的涌入，她像濒临死亡的游鱼回到水中一般，猛的咳出喉间的水，喘着粗气，贪婪的呼吸着。
脸颊上一阵痛，她头偏向另一边，唇角染了血，脸颊是火辣辣的疼。
耳边嗡嗡作响，许舟月一笑，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的血珠，满口血腥味。
被打的理由显而易见，她陡然生出一个念头。
若绑架她确实个意外，她的生死对他们来说完全不重要，这世间比她好看的女子多了去了，况且她还弄死他们的兄弟，弄死她十有八九。
可若是正有人蓄意，想让她做下等娼女，受尽折磨，生不如死，那么他们定会留下她一命。
她眨眨眼，眼中是异样的光芒。
那两人用的外族语，他们觉着许舟月听不懂，大咧咧地交谈着。
她一笑，大致内容她也猜的出来，无非是说她杀了他们同伙逃跑的事。
另一人不善地盯着她，大有想就地解决她的想法，手臂青筋暴起，“老三”像是劝说也像是告诫，那人才没有动她。
沾水的麻绳受紧了些，粗粝的绳面不断摩擦细嫩的肌肤，许舟月挣扎着，口中溢出嘶哑的痛呼，才发现自己的哑穴不知何时被解开了。
“你们要是为了钱……价格随便开，我许舟月定会尽力满足二位。”
顿了顿，她嗓音依旧嘶哑，微微颤抖“都快死了，好歹让我做的明白鬼。”
许舟月在小心翼翼地试探，不过她用漫不经心的语调掩饰着，两人只是冷冷地盯着她，仿佛要在她煞白的脸上戳出一个窟窿。
她浑身浸湿，衣衫极其贴身，诱人的曲线毕露，刚被水冲刷过的容颜，清艳绝伦。
这两个外族人虽然□□裸地盯着她，眼神不屑又厌恶，许舟月似乎有些害羞，她垂着眸，眼底全是算计之意。
“老三”将她提起来，随意扔在甲板上，许舟月感觉腿部便被踢了一脚，疼痛让她神色一瞬间扭曲一些。
“你这贱人竟然勒死我兄弟，我要把你卖进最下等的窑子，让你生不如死！”
依旧是带着口音的中原话，凶恶极了，反而手段狠辣的“老三”在旁边侯着。
许舟月眸底划过一丝幽光，好像“老三”不会开船，只有这位会……
她眉梢微扬，嗓音猝不及防拔高，将栖息的飞鸟都有惊起来，叫声混杂。
“他贪恋美色，欲对我不轨，不该死吗？”
“你们这些人不早就该死了吗！我只是在替天行道！”
许舟月将前世在桓县与人当街对骂的劲都使了出来，神色相当嚣张。
“打死我呀，我会边成厉鬼夜夜站在你床头……”
那人没有“老三”成熟稳重，稍微一激，便面色绯红地上前，想要许舟月于死地。
粗壮的拳头仿佛比她脸还大些，拳风都扑到她脸上，微干的碎发飘起。
许舟月在赌，她表面上云淡风轻，甚至是挑衅，内心却慌乱无比，心跳如雷。
在拳离她脸一尺远地时候，被拦了下来。
一句听不懂的话，但许舟月莫名觉得他在说“雇主说过要活着被卖到青楼”。
——孟清姝。
三字莫名跳进脑海，这世上最想要她生不如死地人只有孟清姝。
可是她一个深闺女子怎么找到这些逃犯的。
那人举着拳愤愤不平，依旧想弄死许舟月。“老三”则尽力的压制他，一边叽里咕噜的劝说着。
那人对“老三”的态度像是下属对待上级，虽然不服，但也必须准从命令，放下手。
这样的认知像是划开一层白纱，怪异感顿现。
从镜心湖开始到现在，“老三”给许舟月的感觉更像是经受过训练的杀手或者死士，而另一些人身上市刽感更强，与街边小混混有些相似。
许舟月眸光闪了闪，极其嚣张地说道“把穴给我解开，我要上茅房。”
“你……你不要太嚣张。”
“不就死吗？来呀。”
这是最坏的结果，这两外族人种族偏见有些深，丝毫对她不感兴趣，全然没有想碰她的意思。
……也可能有龙阳之癖。
“快解开，我要拉屎，不然我就地解决了，但味道可不好闻。”
两人没料到一个大家闺秀用词如此直白粗俗，联想到一些不好的场景，“老三”皱着眉头给她解开穴，但没解开麻绳。
许舟月艰难地活动活动四肢，为了避免怀疑她还是不满地吼道“不解开绳子，我怎么上？”
“自己解决！”
“老三”拉着一节绳子，另一个人掌舵。
就在他与许舟月擦肩而过的，一支利剑穿过他头颅，另一只利剑被“老三”躲过。
白花花的脑髓顺着箭鞘低落在地，恶心到极点。
空气宁静了几息，四周突然窜出火光，像繁星一般，在暗夜里如此明亮。
四周水声迭起，谢渊带着玄铁骑翻身上了船，转眼间她和“老三”已经被包围。
他不知何时潜过来的，墨发紧贴皮肤，发间插着几片枯叶，滴着水的脸冷艳之极，五官尤为深邃。
眼神灼灼，看到她还活着松了一口气，目光触及她脸上的伤有沉了下来。
“老三”将许舟月扯到胸前，往后退了两步，剑抵着她脖子，意味不言而喻。
轻微的疼痛让她眉间一蹙，她抬起下巴，呢喃道“好汉刀剑无眼……”
背在身后的手灵活的翻动着，有了之前的经验，她解得很快。
“你只要放了我夫人，本世子便饶你一命。”
谢渊心提起，拿着剑的手依旧在微微颤抖。
两军对峙，他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慌乱。
他上下打量“老三”一眼，又见他身手不烦，想必就是胡彪口中怪异的“三弟”了。
许舟月身子瘦弱，并未完全将“老三”挡住，但他反应极快，没有一招毙命的把握，谢渊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赌不起……那么只能选择推让。
“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本世子尽力满足。”
虽然语调依旧冷硬，可态度却明显缓和下来。
“老三”依旧没开口，阴鸷地盯着谢渊，许舟月却一愣。
从前听闻谢渊冷酷无情的“杀神”称号是来来历的，据说蛮夷在边城烧杀抢掠，继续向内进犯，谢渊带兵将蛮夷逼得节节败退，在他们垂死挣扎之际，以三个幼子威胁他。
过程除了当事人，京城人都不知，结果是三个孩子只活一个，谢渊一战成名，蛮夷事后多年不敢进犯。
在许舟月心中，他向来是不会受威胁的……
“老三”大约对谢渊有着极深的仇恨，谢渊的示弱使他膨胀起来，剑紧贴许舟月的脖颈，带出一点点血痕。
许舟月一时不察，痛呼出声，谢渊心间一紧。
“想不到骁勇善战的谢世子也是用情至深的人。”
“老三”一开口，谢渊便瞳孔微微放大，这是南璃人。
上辈子南璃叛乱，他领兵平乱，对南璃人的口音在熟悉不过了。
谢渊眼中莫名的情绪在堆积，“老三”只当是他在心疼许舟月，一笑“要我放过你夫人，你便自断右手臂。”
“呸，谢渊别听他胡说八道，反正我们都快和离了，少管我！”
谢渊是将领，少了右臂是万万不可的。
许舟月眼角有些红，有些心疼，不自觉摇头。
上辈子好不容易还清了恩情，这辈子又添了债，什么时候才能还清。
一些刻意被埋藏的情绪，在这一刻被释放。
她对着谢渊使眼色，费什么手，她绳子解开了。
配合一下就能弄死“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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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舟月很快也没机会呼出气泡了，因为“老三”宽厚粗粝的手掌按住她的嘴，堵住她唯一的机会。
水草上的气泡一下便破裂了，无声无息，再也没溢出晶莹剔透的气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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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原本是多么完美的计划，许舟月心狂跳不止，带着希望游向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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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见“老三”捆着许舟月回来，老早就递出手，“老三”借着力量迅速上了船。
许舟月半个身子立刻被提起，拉出水面。新鲜空气的涌入，她像濒临死亡的游鱼回到水中一般，猛的咳出喉间的水，喘着粗气，贪婪的呼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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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嗡嗡作响，许舟月一笑，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的血珠，满口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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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绑架她确实个意外，她的生死对他们来说完全不重要，这世间比她好看的女子多了去了，况且她还弄死他们的兄弟，弄死她十有八九。
可若是正有人蓄意，想让她做下等娼女，受尽折磨，生不如死，那么他们定会留下她一命。
她眨眨眼，眼中是异样的光芒。
那两人用的外族语，他们觉着许舟月听不懂，大咧咧地交谈着。
她一笑，大致内容她也猜的出来，无非是说她杀了他们同伙逃跑的事。
另一人不善地盯着她，大有想就地解决她的想法，手臂青筋暴起，“老三”像是劝说也像是告诫，那人才没有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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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外族人虽然□□裸地盯着她，眼神不屑又厌恶，许舟月似乎有些害羞，她垂着眸，眼底全是算计之意。
“老三”将她提起来，随意扔在甲板上，许舟月感觉腿部便被踢了一脚，疼痛让她神色一瞬间扭曲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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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带着口音的中原话，凶恶极了，反而手段狠辣的“老三”在旁边侯着。
许舟月眸底划过一丝幽光，好像“老三”不会开船，只有这位会……
她眉梢微扬，嗓音猝不及防拔高，将栖息的飞鸟都有惊起来，叫声混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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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些人不早就该死了吗！我只是在替天行道！”
许舟月将前世在桓县与人当街对骂的劲都使了出来，神色相当嚣张。
“打死我呀，我会边成厉鬼夜夜站在你床头……”
那人没有“老三”成熟稳重，稍微一激，便面色绯红地上前，想要许舟月于死地。
粗壮的拳头仿佛比她脸还大些，拳风都扑到她脸上，微干的碎发飘起。
许舟月在赌，她表面上云淡风轻，甚至是挑衅，内心却慌乱无比，心跳如雷。
在拳离她脸一尺远地时候，被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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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清姝。
三字莫名跳进脑海，这世上最想要她生不如死地人只有孟清姝。
可是她一个深闺女子怎么找到这些逃犯的。
那人举着拳愤愤不平，依旧想弄死许舟月。“老三”则尽力的压制他，一边叽里咕噜的劝说着。
那人对“老三”的态度像是下属对待上级，虽然不服，但也必须准从命令，放下手。
这样的认知像是划开一层白纱，怪异感顿现。
从镜心湖开始到现在，“老三”给许舟月的感觉更像是经受过训练的杀手或者死士，而另一些人身上市刽感更强，与街边小混混有些相似。
许舟月眸光闪了闪，极其嚣张地说道“把穴给我解开，我要上茅房。”
“你……你不要太嚣张。”
“不就死吗？来呀。”
这是最坏的结果，这两外族人种族偏见有些深，丝毫对她不感兴趣，全然没有想碰她的意思。
……也可能有龙阳之癖。
“快解开，我要拉屎，不然我就地解决了，但味道可不好闻。”
两人没料到一个大家闺秀用词如此直白粗俗，联想到一些不好的场景，“老三”皱着眉头给她解开穴，但没解开麻绳。
许舟月艰难地活动活动四肢，为了避免怀疑她还是不满地吼道“不解开绳子，我怎么上？”
“自己解决！”
“老三”拉着一节绳子，另一个人掌舵。
就在他与许舟月擦肩而过的，一支利剑穿过他头颅，另一只利剑被“老三”躲过。
白花花的脑髓顺着箭鞘低落在地，恶心到极点。
空气宁静了几息，四周突然窜出火光，像繁星一般，在暗夜里如此明亮。
四周水声迭起，谢渊带着玄铁骑翻身上了船，转眼间她和“老三”已经被包围。
他不知何时潜过来的，墨发紧贴皮肤，发间插着几片枯叶，滴着水的脸冷艳之极，五官尤为深邃。
眼神灼灼，看到她还活着松了一口气，目光触及她脸上的伤有沉了下来。
“老三”将许舟月扯到胸前，往后退了两步，剑抵着她脖子，意味不言而喻。
轻微的疼痛让她眉间一蹙，她抬起下巴，呢喃道“好汉刀剑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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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要放了我夫人，本世子便饶你一命。”
谢渊心提起，拿着剑的手依旧在微微颤抖。
两军对峙，他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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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舟月身子瘦弱，并未完全将“老三”挡住，但他反应极快，没有一招毙命的把握，谢渊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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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依旧没开口，阴鸷地盯着谢渊，许舟月却一愣。
从前听闻谢渊冷酷无情的“杀神”称号是来来历的，据说蛮夷在边城烧杀抢掠，继续向内进犯，谢渊带兵将蛮夷逼得节节败退，在他们垂死挣扎之际，以三个幼子威胁他。
过程除了当事人，京城人都不知，结果是三个孩子只活一个，谢渊一战成名，蛮夷事后多年不敢进犯。
在许舟月心中，他向来是不会受威胁的……
“老三”大约对谢渊有着极深的仇恨，谢渊的示弱使他膨胀起来，剑紧贴许舟月的脖颈，带出一点点血痕。
许舟月一时不察，痛呼出声，谢渊心间一紧。
“想不到骁勇善战的谢世子也是用情至深的人。”
“老三”一开口，谢渊便瞳孔微微放大，这是南璃人。
上辈子南璃叛乱，他领兵平乱，对南璃人的口音在熟悉不过了。
谢渊眼中莫名的情绪在堆积，“老三”只当是他在心疼许舟月，一笑“要我放过你夫人，你便自断右手臂。”
“呸，谢渊别听他胡说八道，反正我们都快和离了，少管我！”
谢渊是将领，少了右臂是万万不可的。
许舟月眼角有些红，有些心疼，不自觉摇头。
上辈子好不容易还清了恩情，这辈子又添了债，什么时候才能还清。
一些刻意被埋藏的情绪，在这一刻被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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