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无奈成靶子

    “阿忆!”

    卧室外传来耿母的声音。

    “妈在谢裁缝那里改好的衣服呢?”

    躺在睡床上的耿相忆猛地掀开头上的被子。经耿母这么一问,耿相忆才想起来上次因为被肖恪跟踪,她对谢姨说改天再去取衣服。这一晃已经过去好些天,耿相忆几乎把这事给忘了。

    耿相忆艰难地告别温暖舒适的床。为了避免再次碰上肖恪,耿相忆打算早早到谢姨的裁缝铺去。他总不至于这么早就守候在那里吧。

    天气预报说,今天雨夹雪。耿相忆打着伞就出门。

    街上冷风簌簌,灰蒙蒙的天空里飘着斜斜的细雨,雪花零零星星地落下。

    耿相忆来到谢姨的裁缝铺。谢姨依旧坐在缝纫机前,颈后搭着一条皮尺。

    “谢姨!”

    “唷,相忆来啦!赶紧到里面来,暖和点!”

    耿相忆把伞放在门边上立着,然后进来,果然还是屋里暖和啊。

    谢姨到小隔间把耿母的衣服拿出来。

    “还好你今天来,要是明天的话,店里就关门了!”

    耿相忆搓着手心取暖,问“为什么这么早就关门?”

    耿相忆记得往年谢姨的裁缝铺都是开到除夕那天才关门。经常是这老街上的店铺都关了,就谢姨的裁缝铺还开着。

    谢姨双手插在外套衣兜里,叹了一口气。

    “最近新闻上不是报道了一个疫病吗,叫什么来着……”

    “!”

    “对!就是这个!我听人家说,好像挺可怕的。家里人都劝我早早把店关了。”

    虽然谢姨的这间裁缝铺店面不大,但是平时来往的客人不在少数。如此一来,家里人会担心也不奇怪。

    耿相忆提着衣服往家的方向走。

    一辆救护车一路闪着红灯,拉着警报从街上呼啸而过。

    肖恪下飞机,打了一辆出租车。前两天,肖恪去外地给一项街舞赛事当评委。直到昨晚才结束那边的工作,今天就立刻搭早班飞机回来。

    出租车停下车子等红绿灯的时候,肖恪百无聊赖地往窗外看。

    雨雪飘到车窗的玻璃上来,再往下滑落,留下来的水珠痕迹,如同一幕水帘

    这种天气下,路上一片湿漉漉的。行人寥寥无几。街边商铺的门前比以往冷清不少。

    忽然,肖恪的眼睛一亮,耿相忆正左手提着东西,右手撑着伞从那些商铺门前走过。

    肖恪这才想起来,冯唤曾帮忙打听到,耿相忆就住在这附近一带。想到自己的狗牙项链可能还在耿相忆那里,肖恪心里就恼火。

    肖恪对出租车司机说“师傅,麻烦跟上前面那个女孩!”

    出租车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肖恪,说“小伙子,跟女朋友吵架了吧?女孩子嘛,道个歉就完事了。”

    “……”

    耿相忆走到一处街角的拐角的时候,无意间注意到身后一个全身裹着黑色羽绒服的高大身影,只见他的半张脸裹在围巾里,看不清面容。起初耿相忆没太在意,然而走着走着就开始感觉不对劲。耿相忆走直线,黑色羽绒服也跟着走直线,耿相忆拐弯,黑色羽绒服也跟着拐弯。很显然,这家伙就是冲着耿相忆来的。

    嘁,裹得这么严实,以为就不知道是你了吗?耿相忆用脚趾头都能想到那是谁。看来太低估他了,原本以为这种天气他不会跟过来了。那天在地铁站没讹成,现在又想跟到家里来是吧。没门!

    在一间幼儿园门口,三个小孩正在屋檐下玩水枪。

    耿相忆灵机一动,蹲下来对他们嘀咕了几句。三个小孩听了,一下子乐了起来。

    耿相忆领着三个小孩躲闪到一面墙后,静待“靶子”的出现。耿相忆心想,如果真的追上来的话,那只能怪他自讨苦吃。

    果然,黑色羽绒服追了上来。耿相忆一声令下,三个小孩快速举起水枪,瞄准黑色羽绒服的脸一顿射击,顿时三条清冷的水柱直直地飞出去。

    “啊,耿相忆!”

    耿相忆一惊,这声音是……宋禹!

    宋禹扯下脸上的围巾,水珠从额头和发丝上滴落下来,一股锥心的冷冽从头部蔓延至全身。

    “耿相忆,你是不是找抽啊!”

    坐在车里的肖恪噗嗤一乐,嘴角勾起一抹笑,还好跟上去的不是自己。看来她的警惕性还挺高的嘛!

    “师傅,我们走吧!”

    耿相忆回到家,给宋禹找来吹风筒。

    坐在客厅里的宋禹心里窝着一股火。

    “耿相忆啊耿相忆,你看你干的好事,好好一条围巾就这样被你整湿透了!”

    耿相忆嘟囔说“谁让你刚才在后面鬼鬼祟祟的!”

    “我哪有鬼鬼祟祟的!你刚才跟那三个小孩说了什么,他们怎么那么听你的话?”

    “说你刚才在地上摔了一跤,把脸弄脏了,需要水清洗一下。”

    “难怪他们刚才专挑我的脸射击。”

    因为这场闹剧,宋禹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宋禹言归正传,说“我家隔壁小区出现了一例病例。”

    耿相忆眨巴着眼睛“?”

    宋禹点了点头。

    “今天早上被120救护车送到医院。现在那家人已经全部被隔离起来了。”

    “……”

    后来,耿相忆在自家的超市里,往外面的街上望出去,随着新闻上播出的关于病例增多的消息,路上戴口罩的人越来越多。之后几天,路上戴口罩的人少了,然而不是因为情况好转,而是上街的人少了。再之后,就连街上的一些商铺都开始关门歇业了。

    一天晚饭,耿相忆发现耿母眉头紧锁,长吁短叹的样子,便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阿忆,你还记得以前开超市的那个李阿姨吗?”

    “记得。怎么了?”

    “她昨天确诊被送进医院了。”

    耿相忆眼神一滞,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严重吗?”

    “重症!”

    “……”

    在过去,耿相忆一直都觉得这个疫情似乎离自己很遥远。尽管后来宋禹说他们隔壁小区出现病例,耿相忆当时都只是片刻的惋惜,除此之外并没有太大的心里波动。

    直到耿母说李阿姨确诊,耿相忆才渐渐意识到,这或许不再是每天新闻里报道的那些冰冷数字,而更像是一场后知后觉的灾难,而且正在逐步地侵蚀着她周围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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