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识时务者为俊杰

    总觉得周唯所谓的有个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我懵逼几秒作势又要把手机抓回来,周唯这厮已经把身体扬起大半脱离我的攻击范畴,他笑嘻嘻的冲着手机说:“罗总,你这两天还有不想要的客户吗,我这两天不太忙,可以帮罗总你排忧解难咯。”

    鬼知道罗智中在那头说了什么,总之周唯这厮挺嗨的:“罗总你可安逸了,你一孤家寡人形单影只的,大晚上确实贼多空,但我家刘多安就不一样咯,她得陪我,虽说我们现在都住一块了,每天晚上一块睡着早上一块起来,可热恋期嘛,怎么处都嫌不够。所有我寻思着我能不能跟罗总打个商量,看看罗总能不能看在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上,给我媳妇行个方便,以后找她,就工作时间段找,晚上可别找了…..”

    真怕周唯这个傻缺往下还能说出更露骨的话来,我朝着他的小脚节就是一个飞毛腿过去,顺带咬牙切齿低喝:“周唯你大爷的最好给我适可而止!”

    贱笑着瞅我一眼,周唯勾起唇来:“哎呀罗总,我媳妇嫌我顾着跟你拉家常不陪她,先这样哈,有空再聊。”

    把手机从耳边摘下来,周唯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他嘟哝着:“嘿唷这个罗智中,连声再见都没说,就把电话挂了。没礼貌,一点都不好玩。”

    我再戳他一脚:“你想死了还是不想活了?”

    坐下来,周唯把手机塞回给我,他眼睛半眯着概括出暗昧的弧度:“我想要死要活,就是不知道你这会儿愿不愿意配合咯。”

    白他一眼,我骂:“你就美吧,我不砍死你,还是看在你长得帅的份上。今天我就把话给你撂这里,以后你要再敢干出抢我手机这么没素质的事儿来,你就买好拐杖轮椅候着吧,不然你被我打断腿了行动不便,搞不来那些!”

    “我就算没有素质,也远比那些端着揣着装道德模范的人来得有魅力得多咯,所以我干嘛还要拿那些条条框框为难自己咯。”

    周唯用胳膊肘撑在沙发的边缘上,他吊儿郎当的睥睨着我:“再回归本质,我刚刚虽然是没经过你同意把你手机拿了过来,我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嘛,我摆明是想刷自己的人情,让罗智中别把一堆事儿压到你身上,我这么爱护你的诚心诚意天地可鉴,刘多安你不感动就算,你还要数落我,你让我以后还怎么敢对你好咯?”

    卧槽两个字如鲠在喉,我郁闷不已:“你就可劲表演吧,你自己在这里表演,我去洗把脸。”

    待我卸完妆出来,外卖已经到了,周唯这丫把那些吃的喝的摆得整整齐齐,他招呼我赶紧趁热吃。

    他刚刚又没干啥十恶不赦的事,再则那些愧疚感紧密包裹住了我的暴脾气,我也就没事人般坐在他面前了。

    把筷子捋整齐递给我,周唯慢腾腾的往我的碗里挖了一大勺豆腐脑,他说:“刘多安,我提前给你说一下哈,我这个周末没空咯,我有点比较重要的事得去忙活,没法陪你,你自行安排活动哈。”

    切,说得好像我是眼巴巴等待他宠幸的后宫三千妃嫔里面的某只怨妇似的。

    随意往碗里搓了搓,我轻描淡写的口吻:“你要忙忙你的去,反正我没跟你好之前,周末不也过得挺有滋有味。所以吧有你没你,没在差的。”

    吊着眼神溜我两眼,周唯唇边露出坏笑:“我就喜欢看你口是心非嘴硬的小样。”

    得嘞,不与傻子论长短这话,怎么听都怎么有道理。

    索性不再搭理他,我埋头投身于吃吃喝喝中。

    饭后到楼下瞎溜溜,再买两根雪糕吃吃,回来已经九点多了。

    我洗完澡出来,碰到周唯那丫光着膀子在那里做俯卧撑,他见到我,就更来劲,炫技般加快速度上上下下的。

    我不想给他嘚瑟的机会,我于是就当眼睛暂时瞎了似的没看到,径直走到梳妆柜那里拿起一瓶乳液挤出一些往脸上涂涂抹抹。

    有些沉不住气啊,周大神喊了我:“刘多安,你看我身体素质是不是杠杠的,我已经做了三百多下咯。”

    朝他投之淡淡一瞄,我轻描淡写:“才三百下你嘚瑟个锤子,有本事你做个三万下,我就服你。”

    用手撑着弹回身体,周唯汗流浃背的顿坐在地板上,他炙热与我对视:“要是往你身上做,别说三万下,三百万下也不在话下咯。”

    被他这么措不及防的强制一波耍流氓,我应接不暇,脸颊微烫:“滚!”

    一下子蹦了起来,周唯站稳脚跟之后再拿毛巾随意一抹脸:“你等等哈,我马上去洗澡,洗完就出来陪你滚咯。”

    估计是怕我打死他吧,这丫一溜烟没了影。

    弄完脸,我半卧在床头处拿着手机上网,我又是习惯性的去浏览那些奢侈大牌护肤品或者是香水的外包装盒。

    看没两分钟,我的心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怅然若失感环绕心间,我下意识登录了企鹅,去翻看刘多明的空间。

    就在昨天,他发了一条新状态。

    感谢上苍保佑我儿子病情好转。

    他附上的图片里,豆沙包被化疗刺激得虚胖不少,但圆溜溜的大眼睛却分外有神,这其中折射出来的纯粹童真,让我忽略了刘多明写的那句话到底有多讽刺。

    如释重负,却又仿佛重若千斤压顶,我退出了企鹅。

    我心情刚刚平寂下来,周唯就从浴室里面出来,他本来有些要折腾的意思,见我兴致不大,他也不勉强,扯没几句,就都睡下了。

    翌日起来,我一想到晚点要去与罗智中洽谈新案子的事儿,那些顺应着清晨而生的朝气就散得所剩无几。

    谁知,我刚刚到公司,就收到了罗智中的短信。

    很简洁,他说:新案子,你不想接就这么算了。

    尽管这是我作出的决断,可看着自己就这么与白花花的银子失之交臂,我还是止不住的一阵愁肠百结,我最后给罗智中回了五个字:谢谢罗老师。

    罗智中没再回复我。

    收敛住与票子无缘的失落心情之后,我还是该咋的就得咋的。

    接下来的好几天,我时常跟着货一起到飞帆泰工厂去跟线,然而我一次也没能碰上罗智中。

    碰不上对我来说是好事,毕竟这可以避免很多尴尬不是么。

    如期而至的周末里,周唯果真一大早就出门而去,我一个人在家看了一上午电视,下午就憋不住了。

    单独行动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就约上了马小妍到农林路那边花卉市场晃晃,看看能不能撞上有啥便宜货,可以捡捡漏啥的。

    本来马小妍说她自己搭车到农林路这边与我汇合就好,可我寻思着从金地到农林路得转一趟公交车不太方便,我就执意去接了马小妍。

    这么一来二去,大周末的又塞车,我们抵达这边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烈日当顶,无情地炙烤着一片繁华大地,这会儿莫不是傻子,才跑出去给太阳公公烤熟嘛,于是停好车之后,我就近的请马小妍到旁边的咖啡屋小资一番。

    与我肩并肩往里面走,马小妍有些人穷胆小的压低声音说:“刘总,这里看着消费很高啊,咱们真要在这里吃东西啊?”

    我抿嘴笑笑:“又不是天天来,一次半次没事。”

    说着话,我与马小妍在一帅哥服务员的引路下,坐到了靠墙的位置。

    把菜单递给马小妍,我说:“你看看喝点啥吃点啥。”

    马小妍点单时,我就职业病似的掂起餐桌上一个布料的装饰盒子看来看去。

    就在这时,刚刚走开的服务员帅哥又凑到我身边来,他轻声与我说:“这些小姐你好,前面有位先生,想请你过去与他同桌。”

    眉头皱起来,我掂起目光四处望了望,没寻到目标我把视线转回来:“没兴趣。我不需要找帮买单的。”

    服务员帅哥更是礼貌:“那个先生,说他姓周。”

    周?

    是周唯的爷爷周进阳?还是他叔叔周天权?

    算了懒得揣测也懒得纠结,不管是他们之间的哪个谁,我也不想见行了吧。我这又没吃他们大米喝他们家里水的,我凭啥得听他们指挥。

    挥手示意他可以退开,我冷淡道:“我确定喝什么,会再喊你过来下单。”

    简直是缠人到不行,帅哥走开没几分钟,他再回来就双手恭恭敬敬递给我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

    迟疑着拿过来,我翻开看了看,上面龙飞凤舞十几个苍劲小字浮跃眼前:识时务者为俊杰,通机变者为英豪。

    我勒个擦擦,是我没文化吗,我向来只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一句,什么通机的,我还是第一次听。

    捏着纸条忖思良久,我想这毕竟公众场合,不管我应允过去见到谁,他也不敢拿我咋的,而我不去的话,我被人结怨,我丫还不知自己的对手是谁,那不是一个坑吗。

    主意落定,我让马小妍先点东西喝着,我则起身跟随着那个帅哥七拐八拐的,辗转来到咖啡厅最内里。

    在一派寂寥的冷清里,周唯的爷爷周进阳临窗而坐,透过他旁侧的落地玻璃,我看到自己那台大众夹身于一众宾利奔驰路虎里,顷刻变身成屌丝车。

    难怪周进阳藏得那么深,还是能第一时间知道我来了这里。

    那他,咋也在这里?

    内心里有波涛暗涌,我正腹诽横陈,周进阳用淡淡的视线剔了我一眼,他风淡云轻:“刘小姐是在等着我这么个老头子亲自给你拿椅子,你才肯坐下么?”

    我勒个擦擦,周唯这一家人,以前是不是靠着干工地活发家致富的,怎么一个二个都那么爱抬杠?

    毕竟这老爷子虽说话没那么客气,但至少他不算说了什么太难听的话,我也犯不着一开始就跟只斗鸡似的。

    轻轻移开椅子,我坐在他面前:“周老先生,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用手推了推那副看质感就挺贵的老花镜,周进阳斜睨我一眼:“最近,我小唯都跟你待一块?”

    嗯这也是平常问题,我当然是应:“对的。”

    左右顾盼,周进阳冷不丁调转话锋:“你开的那辆车,倒是低调。”

    啥意思啊他?

    那车是我为了奖励自己几年无休无歇辛苦劳作,才买来犒赏我自己的好么,他这么玩味意有所指的样儿,让我很不爽!

    也不想等他斯条慢理的层层推进来换着法子指责我对周唯攀龙附凤各种剥削了,我把目光凝固在周进阳的脸上,客气的口吻里夹着掷地有声:“周老先生,为了避免误会,我想我有必要给你说清楚,就你刚刚看到我开的那辆车,是我用我自己挣来的钱买的….”

    眼眸里分明藏掖着狡黠,周进阳语气淡淡:“刘小姐,你不管与谁交流,都是这么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么?我刚刚只是觉得气氛有些紧张,就随便捞个话题想要打破僵局,没想到我这样都能戳到刘小姐的痛处了。”

    我靠靠靠靠靠,我好气!

    周唯是这样,他爷爷也是这样,他们家不是从工地杀出来的,就是开气球厂的吧,那么能气人!

    哪里愿意让这么个破老头子占据所有上风,我眼睛转了转,随即笑了:“不是的,主要是尽管这些年我也有遇到比较有底蕴的土豪,但也毫无例外会遇到很多自以为是的那种,他们的眼睛总是长头顶上,老是觉得像我这种勤勤勉勉的小人物,能占了他们多少便宜似的,总爱带着有色眼睛看我,觉得我怎么攀高枝了还是咋的。所以,我还是秉持着先说后不乱的聊天秩序比较靠岸。”

    脸色如常,周进阳只用半盏余光睨我:“刘小姐是在暗指我肤浅么?”

    我也稳如泰山:“我就随口说说,周老先生不要对号入座。”

    目光徒然在我脸上黏住,周进阳盯着我看了约摸半分钟,他冷不防跳跃:“刚刚与你一块的小女孩呢?怎么不喊她一起过来坐坐?”

    越发摸不透周进阳的心思,我努力将自己按捺住:“周老先生可否直接告知我,你找我有什么事?”

    扬起手来,周进阳随意一挥,很快有个似乎在一旁待命的服务员走上来,他唤那服务员给我拿来一份餐单,说:“没什么事,深圳这么说小不小的,我能巧遇刘小姐,我不主动请刘小姐吃个饭,有些说不过去。”

    哪里就此相信他这番说辞,我紧绷着的神经还不敢如释重负:“哦,原来如此。不过周老先生你不必客气,我只是看外面太阳晒得要命,进来避避暑而已。饭我就不吃了….”

    却是执意把菜单往我手中塞来,周进阳打断我,他很自然地衔接上来:“除了请刘小姐吃饭,我还有一个事,想拜托刘小姐给我帮帮忙。”

    卧槽不好了,前方有坑!

    心里徒然一紧,我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沉静平和:“周老先生,你真爱开玩笑了,像周老先生这般人物,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有雨,你哪里还需要我这么个小喽啰给你帮忙,你这不是折煞我么。”

    “我就一普通人,我时常祈祷风调雨顺,刘小姐你可别祝我有风有雨,我这把老骨头,撑不起那么多的福气。”

    用这么三言两语将我一番揶揄,周进阳嘴边挂着浓浓玩味:“我想要达成的事,还真的就只有刘小姐你才能办得到。不如刘小姐索性猜一猜,我是想让刘小姐帮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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