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罗老师,你不要这样!

    挑眉,我眼帘抬高与周进阳对持:“不如周老先生你也索性猜猜我现在口袋里有多少钱?”

    略怔几秒,周进阳语气淡淡:“我不感兴趣。”

    我敛住两边嘴角的笑意:“感谢周老先生帮我说出我的答案。对于你让我猜的,我同样不感兴趣。”

    眉宇里有些微微的蜷缩,周进阳被岁月打磨得有些沧桑的双眸里骤然多了些许凛然:“刘小姐是一向活得这么随性,天不怕地不怕么?我很好奇刘小姐之前有没有为自己的这番胆大付出个什么惨痛的代价。”

    我并不认为周进阳是有多忌惮我,而不敢给我搞事情,可我很能确定的是,周进阳对于周唯这个孙儿那在乎劲不是丁点半点,他现在与周唯的关系陷入僵局,他断然不可能在这一切还没破冰之前再作妖,让周唯对他的恨更上一层楼。

    拎清楚这其中的利害,我淡定如初:“没有,可能是我命好吧,这些年我老是遇到那些讲道理的人,所以几乎没有人会因为我合理的拒绝找我茬。”

    眸色渐暗又飘明,周进阳用情绪不明的笑调说:“你这张小嘴,倒是挺能说会道。”

    碰到过鬼我还不怕天黑吗,为了避免像上次那样被周进阳揪住机会使我尴尬,我又是拿捏着词措:“如果周老先生这话不是客套,不管是褒是贬,我都笑纳,十分感谢周老先生的评价。”

    寂静一阵,周进阳完全是天马行空的状态:“小唯,现在是与你同住?”

    这事捂也捂不住,我也懒得藏着掖着:“是。”

    周进阳的眼皮子轻轻一抬:“你觉得这间咖啡馆怎么样?”

    我哪里跟得上他的魔鬼步伐:“啥?”

    捧起面前的杯子放到唇边,周进阳声速放慢把刚刚那话重复了一遍。

    循着他这话环视四顾,我中规中矩:“还行吧。”

    嘴角明显有略微抽搐,周进阳声音微抑:“既然刘小姐看着对这个咖啡馆还算喜欢,那我将它送给你如何?”

    额,难道这是周进阳的店?

    如果是的话,那就很好理解,为啥像他这般似乎日理万机的大人物,会出现在此地被我碰到。

    掂量与揣测并驾齐驱,我安之若素:“我应该会拒绝。”

    周进阳的眼角里玩味越发浓厚堆积,他笑得不可捉摸:“刘小姐你大约是误会我意思,我想将这处赠送与你,并不需要你付出什么交换。我只是了解小唯的脾性,想必按照他的性格,他吃住在你那里,他是没有给伙食费的概念,我作为他家长,总不能由着他占刘小姐的便宜。”

    我再作四处顾盼,很快把脸转回:“周老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但我和周唯没分得那么清,谁出钱多出钱少我没算过…..”

    “刘小姐的警惕性那么高,防线那么坚劳,你是怕拿我的手短,又或者在我这边落下把柄,会影响你和小唯的来往么?”

    周进阳轻扶眼镜:“刘小姐大可不必过于紧张,我绝对没有反对你与小唯来往的意思。说起来,我与小唯的奶奶,就是自由恋爱。我们当时存在着门第悬殊的阻力,最后两个人冲破重重磨难才能喜结连理。”

    越来越看不透,我心里面直打鼓,擂响作动下,我竭尽全力按捺住多余的表情外溢,只用一字回应:“哦。”

    对我这番冷淡回应,周进阳不以为意:“我也年轻过,我当然能理解刘小姐和我家小唯的心情,我自然是不会对你们的来往持反对态度。”

    停顿几秒,周进阳的神情敛聚起来,他淡如清水的口吻:“当然,我还是一样的想法,我不反对你们恋爱,可我绝对也不会同意让你踏入我周家的大门。因为我经历过这样的事,初初开始时那些被所谓青春的热血蒙蔽住,始终逃不过现实生活的打磨和消耗,再浓厚的儿女私情,都会在时间里越冲越淡一无是处。我和小唯的奶奶,就是从相互倾慕到两相生厌,越到后面阻止我们的力量不见了,我们越有想捏死对方的冲动,所以我永远不会让小唯走我的老路。所以吧刘小姐,我是抱着十二分的诚意和坦率与你推心置腹,我承认我对你的性格还算认可,但是我永远不可能接纳你成为我的孙媳妇,也希望你不要抱着太多热切的希望,你固守好你自己该固守的本分,你就能有好日子过。要不然,你应该会很惨。”

    尽管周进阳的声调一直保持着平缓娓娓道来,但那其中的震慑意味,却肆意冲敲砸在我的心里。

    大脑里有久久回荡的轰鸣,我忽然像是被扼住咽喉般再也无法与这个破老头怼,与他据理力争他不能将他的经历套用到我与周唯的身上,我最终紧皱眉头挤出几句:“如果我和周唯真的走到结婚那一步,我是不是会被弄死?”

    怪异的笑缭绕在嘴角边上,周进阳云淡风轻:“没想到刘小姐的性格里还有那么可爱的一面,还挺能开玩笑。我只不过是个普通商人,我遵守国家赋予每个公民应该遵守的社会准则。”

    “绕得有些远了,我说回正题。”

    周进阳忽然用手轻飘飘指了指窗外,他说:“刘小姐,我开门见山了。我就不一一探究刘小姐为什么要拒绝这间咖啡馆,我给刘小姐换个礼物,就我现在指着的那辆车,我可以送给刘小姐,若然刘小姐想留着自己开,我明天马上让人办理过户的一切手续。若然刘小姐是想要套现,我也可以请人协助刘小姐以保证刘小姐能尽快拿到钱。至于刘小姐,你只消要帮我个小小的忙,你帮我劝说小唯,下个月六号,让他回来参加他叔子的生日宴会,即可。”

    周唯到底有多憎恨着周天权,我已经词穷到形容不出,再则我向来对于这类似乎不需要我付出多大努力就能唾手可得的馈赠提不起热情,所以我几乎是没有任何迟滞:“我仍然拒绝。”

    表情这才有些许波澜,周进阳眉头轻轻褶起一些,他凝住我:“刘小姐,我知道你有一份还算可以的收入,但你真的那么自信,你能搞掂小唯,让他不管不顾为你豪掷千金,甚至顶着巨大压力不作财产公正就将你娶进门?尽管刘小姐从相貌来说,确实有过人一等,可女人么,二十五岁之前看脸,年纪再往上走,还是内涵更重要,刘小姐你现在与小唯走得近,不代表你在他身边的地位稳如泰山,你何不趁着现在拥有的优势,多为自己考虑考虑。”

    他这话,忽然让我很不爽了。

    我一下子没忍住,抬起手来比划着:“不好意思周老先生,我想我有必要纠正你一些想法。第一,我从来没指望周唯能给我多少钱。如果他愿意给,我估计会忍不住笑纳,可我从来没有主动想过从他的口袋掏钱。第二,我是我,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我自信我现在与周唯处于平等里,你这么将我弱化成他身边的陪衬品的说辞,我不接受。最后,我给你讨论本质问题,确实周老先生出手阔绰,单单从你只消我动动嘴皮子,就愿意给我百八十万这个行为,我敬你是个土豪儿,可我还是拒绝,我不会与你合伙,把周唯弄到他特别讨厌的人面前去影响他的心情。我要说的就这么多。”

    直勾勾盯视着我,周进阳大约是见我一直神色无恙,他这才再次开腔:“我希望刘小姐能永远保持着这种个性一辈子。”

    我应:“但愿我不负你所望。”

    手随意一抬,周进阳下了逐客令:“既然刘小姐不肯赏脸,那我们之间的交流到此为止。”

    腾一声站起来,我淡淡的:“我希望我没有造成周老先生你的糟心。”

    眼皮子都不太一下,周进阳只是轻哼了一声。

    不以为然,我疾疾退出来。

    我与马小妍安然享受下午茶的中途,我眼睛的余光瞥到周天权匆忙而至,不一阵周进阳就与周天权并肩离开了。

    一直坐到将近四点半,眼看着太阳的威力渐渐弱下,我招来服务员要买单,还是帮着周进阳通风报信的帅哥走来与我说,我的账单周先生吩咐免了。

    反正我觉得这里那些咖啡茶饮啥的都比别的店贵一些,味道却一般般的不太值这个价,周进阳既然要免单,那我也懒得坚持。

    马小妍就这条好,她应该是有好奇我离开的这十来分钟是去见了谁,但她一直没开口八卦。

    沿着花卉市场的大街小巷走到六点出头,我们双手拎满了唱双簧压到最低价淘来的战利品回归。

    把马小妍送到宿舍,又在她那里蹭了一碗排骨香葱面,我这才悠悠然回家。

    将那些新买来的花花草草好一顿收拾,我浑身汗,只得先是洗澡。

    眼看着头发黏黏糊糊的,我就顺道洗了个头。

    一顿淋浴之后,我神清气爽掂着一块毛巾擦着头发往外走,还没到大厅中央就听到我家门被拍得震天响。

    因为前阵子周唯才换过锁,他是能自主开门进来的,而就算平常物业上来,也是客客气气的把门拍得跟苍蝇嗡嗡般大声,我自然是被这迥异的敲门声吓了一跳。

    好不容易稳住心神,我壮着胆子伏靠在门上透过猫眼往外望,但猫眼却不知是被什么挡住了,只有一片淡红在我的眼帘里渲染着。

    就最近被那两个神经兮兮的快递整得也有些精神紧绷,我很方,心蹦蹦快要跳到嗓子眼,我用手死死把住门栓,竭力不让自己的声音起颤:“谁?谁在外面?”

    回应我的,又是一阵土匪进村般粗暴的踹门声。

    手臂上腾升起厚厚一层鸡皮疙瘩,我迈着像是灌满棉花的双腿跑回大厅给物业安保科打电话,我连连打了四遍,却总是占线。

    眼看着踹门的声音一波高过一波,我总有错觉那道门快要被攻破,只能全凭着下意识再次回到门边把住,死马当活马医的,故意压着沉嗓:“你到底是谁?你再不吱声,我就要通知物业那边安保科带人上来了!”

    外头踹门的声音,这才慢慢止住,夹杂着一阵阵粗犷的呼吸声,罗智中的声音有些模糊地传入我耳里:“刘多安,你给我开门!”

    确定来人是罗智中,这让我风声鹤唳的心稍有安定,然而他语气里掺和着的迷离醉意,让我又皱了眉。

    就算这阵子以来,罗智中不知是咋的对我,算是微微客气温和了些,可我还是对他抱着不完全信任,再则他现在喝得醉醺醺,我更是不敢开门。

    深呼一口气,我努力想要劝服罗智中别干这种土匪行径,我拿捏着词措:“罗老师,不好意思,我现在不…..”

    根本就没给我足够发挥的空隙,罗智中脚起脚落,又是一顿重踹,他舌头打着结:“刘多安你…别….别他妈一堆废话,我今晚要是见不着你,我就把你这个房子,拆了,我全拆了!”

    简直我靠靠靠了,果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卧槽,我都不知我啥时候的,又得罪罗智中,让他死性复燃了!

    汗涔涔沁得满额头都是,我心急火燎苦口婆心:“罗老师,你不要这样!你有啥不痛快的,你给我说,我哪里不周到你给我说,我一定会改。你看这么大晚上的,都睡了,你这样把我那些邻居闹起来,也不好看是吧….”

    罗智中再次停止踹门,他每个字每个字咬得很重:“我不管了刘多安,我必须见到你。我有事要跟你说,你给我开门。”

    我除非是嫌日子过腻了,才敢给这么个已经行为失控的醉鬼把门打开任他鱼肉。

    死死坚守着,我硬着头皮:“我已经睡下了,请你不要再打扰!”

    “好,很好。”

    用让我熟悉而陌生的腔调发出让我有些心颤的笑声,罗智中声音徒然清晰不少:“刘多安你给我等着。”

    我伏在门上屏住呼吸,罗智中的脚步声错落有致渐行渐远。

    并未就此如释重负下来,我用个椅子顶住门,回到沙发这边再打物业安保组的电话,这次不是占线,而是换作没人接听了。

    思忖着权衡着,我最终抱着不得已打扰周唯的心情,转而拨打周唯的电话。

    周唯这丫倒是很快接起来,我问他在哪里,他说刘钢今天休假他自己开车,正往家里赶来着。

    怕引得他急起来把车开太快不安全,我只能按捺着没说罗智中喝醉醺醺过来找茬这事,只叮嘱他小心些。

    挂了电话我捏着手机,我一边祈求罗智中能想开别再杀上门,又要祈求若然罗智中贼心不死再踩上门来,希望周唯这丫能先于他一步回到。

    水深火热,我煎熬了约十分钟,这次外面是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似乎混合着几个人的踩踏。

    心骤然被吊得老高,我一顿小跑刚到门边,然后有个陌生的声音隔着门缝传进来,说着什么这是新锁他得多花一会才能搞得掂,而罗智中醉意朦胧的附和,衔接着继续涌入我的耳膜里。

    头脑绷炸,我愕在原地呆若木鸡一阵,等我反应过来我正穿着特别清凉的睡裙,我下意识想要去换身靠谱衣服时,紧闭着的大门,嗖的一声,开了!

    以让我无暇反应的速度挤了进来,罗智中用脚勾着把门蹬上,他摇摇晃晃几秒,随即扼住我的手腕把它反着摁在门上,他在用手臂抵着我的身体推贴过去抵住动弹不得,他在俯身下来,作势就要封我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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