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你这是去往万劫不复的路上

    “刘多安,我也求你,求你赶紧离开我。我求求你,不要给我再伤害你的机会,我求求你远离我放下我,我求求你竭尽全力也要去开展新的生活,刘多安我求你了,我求你以后要过得比现在还好……”

    从愕然里面缓过劲来,我忙不迭也是扑跪过去作势要拽起周唯:“周唯你别这样,你起来,你快起来。”

    却是慨然不动,周唯的眼眶忽然有红意缭缠,他抬了抬眼帘仰视我:“你先答应了乖乖离婚,我自然就会起来。”

    劝他劝不动,拉他我又力量有限,我一筹莫展着一个头脑风暴,我稍稍把身上往下倾软,我双手捧住了他的脸,随即将自己的唇送上去贴在周唯的脸上。

    顾不上太多,我将自己化身成一场不太熟练的暴风雨,我一边吻他一边用手去扒自己的衣服。

    在我快要将自己的上衣扯掉之际,周唯摁住了我的手,他将我的手团到心口处:“刘多安你不要再犯傻气了,你不要这样。”

    犹如有万千蚂蟥在心房上嗜血吸附着,我越觉得自己呼吸不畅,就越是用力挤着他的脸:“我不要离开你,我不要抛下你,我不要,就让我一傻到底好了,周唯咱们之前就说好的啊,往后余生风雨荣华与共,即使我今日听你的将你抛下,我日后定会日日夜夜沉湎在愧疚里不能自拔,我永远都不可能过上好日子,我不可能能过得比与你一起更好。周唯不如咱们这样,咱们要一个孩子得了,我们要一个孩子,有了孩子你天天逗孩子玩,你开心了,那些病痛什么的就胆怯了不敢来了。”

    说话间,我的手急切从他脸上滑开,我一路朝下游走着,我动作生硬的想要撩开他的衣服无果之后,我直奔着放到了他最敏感的位置去,我不管不顾没脸没皮的避开他的手……

    即使他那般坚定想要离我远去,他的身体却无法拒绝我热情的呼唤……

    任它这是烈日正午,任它此刻房间内光线满目,也去他妈的羞耻心,我扣住自己裤子的纽扣一掰,就将它扯下扔掉……

    这才反应过来,周唯往后摸索着把我的裤子拿回来,他语气分外艰难:“刘多安你别闹,快把裤子穿上。”

    我不接他的茬,我只管继续把他阻碍我行动的障碍一一清除,我终于得偿所愿。

    ……

    他双眸沉沉凝住我:“刘多安,你疯了是不是?”

    我死死抿着唇,我答非所问。

    眼睛半眯起来,又撑放到大,周唯两相按住我的腰不让我再胡乱动作:“刘多安,我只怕你终有一天会后悔,你会暗暗叫苦连天,你会感叹自己为何会那么命苦,你千挑万选的选了一个神经病来当你丈夫。我怕有那么一天,你会嫌弃我,你会嗤之以鼻。我其实是很自私的,我这所谓为你考虑的所有退路,也是我给自己设置好的退路,我与其说是为你好,我不如说是为了我自己,我想要在你面前保留我最后的尊严,我不愿被你目睹我所有的不堪和狼狈,我其实就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人,所以刘多安,咱们都自私一些……”

    手覆盖在他的手掌之上,我用力揉了揉:“不要再废话……。”

    气氛顿时僵住……可我内心被浓烈的苦涩占据着,欲望它完全被凌驾被击退到无影无踪,这大约是我与周唯的亲近,最让我难受与煎熬的一次。

    ……

    一切趋于平静,我卷着脸埋在周唯的怀里,我用手狠狠的戳着我认为他心房盘踞的位置,我想把声音抻一抻再说话,开腔声音却已然嘶哑:“遵从你的内心,说你特别爱我,说你其实害怕离开我。你你快说,我想听。”

    周唯身体起了起,他想从与我紧密无间的状态脱离出去:“刘多安,你这是去往万劫不复的路上。”

    我再次摁住他的大腿不让他乱动:“我是个成年人,我可以自己决定我以后跟谁一起住一起吃饭一起欢笑哪怕是一起抱头痛哭,我可以决定自己跟谁一起经历风雨经历考验,经历这个世间里所有措不及防的幸与不幸。周唯我们是夫妻,我们是因为爱结合的夫妻,大难临头各自飞,这样薄凉的结果,不该在我们这里出现。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离婚,即使你绑着我去,即使你拿着刀架着我的脖子,我都不可能会与你离婚。这就是我的态度。”

    轻咳着清了个半嗓,我竭尽余力按捺住内心翻江倒海的难过与迷惘:“周唯,不然咱们不要呆在深圳了,咱们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去个清静的地方,好好调养身体。”

    “除非我死了。”

    从齿缝里面慢缓挤出这句,周唯呼了一口气:“不然周天权都不会单方面停止与我战斗。他还是怕我有一天要跟他抢东西。只要是周天权一天得势,我都不可能有清静可言。刘多安你再与我一起,你依然会是周天权狙击的焦点目标,你……”

    我心乱如麻,还要故作镇定:“不要再把话题往离婚上面扯。我不听。”

    手到处乱摸着,周唯好不容易摸到了他的上衣,他拿了过来却是率先披在我的身上,他冷不丁的话锋一转:“刘多安,你就不怪我这段时间对你作出的隐瞒么?在你的心里面,你是不是认为我是怕你担心,我才要在深思熟虑之后再与你摊牌?你将我想得太高尚了,到底我还是自私作祟,我是不愿太早放你走,我才一直拖时间,我是现在拖拉不下去了,我必须要面对了,我才…。”

    “我不需要你多高尚,你与我一样不过是普通人,你所有种种念头,都可以被原谅。”

    话赶话的抓住周唯的话茬:“既然你不愿放我走,那就永远别放,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从他身上下来,我撇掉他刚刚盖在我身上的衣服,走到沙发那边,我随即躺到地板上,将自己的脚靠着沙发的靠背就这样竖挂了起来。

    很快拿了一块毯子盖在我的身上,周唯很是无奈:“刘多安你这是做什么?你是想用冷着自己的方式来抗议我吗?”

    其实在我暂停说话的间隙,我有想过我后面该与何种方式与周唯交流才是正确的模式,我刚开始有想过我是不是该更小心翼翼一些免得不慎触到周唯的雷区,可我越想越是觉得,若我立刻表现出跟以前不同,那则是周唯会不会胡思乱想我已经将他区别对待。

    内心所有苍翠已经凋谢,我还要装作与以前无异,我铆足力气将两条腿抬更高,我努力而刻意的把自己一贯的风格一条路走到黑:“别跟我说话,我在为咱们的美好未来努力。”

    眸色深晦复杂,周唯有些哭笑不得:“你是被我气糊涂了,还是被我这病弄坏了心情……”

    很是满意他将不久前的决然决绝收敛了起来,我视线从他脸上掠过几秒,转而飘到床那边,我立马给他发号施令:“你去,帮我拿着枕头过来。”

    抓住毯子的边边角角直往里面掖,周唯看了看床那边,他再看看我,他猛的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他忙不迭伸手就想将我竖起来的大腿勾回平地上:“刘多安你是真的脑子长坑了,你赶紧给下来,你这样倒挂着,刚刚那些不跑得更深,你要真中奖了怎么整。”

    我一把打掉他的手:“拿好拿好,别碰我,不然我给你急。我这两天排卵期,你别闹闹。”

    “刘多安你是心大还是缺心眼,我前不久才给你说我有病,你偏要在这种时候想弄孩子,你这是不成熟的冲动,这些不可取。”

    眉头深锁,周唯忧心忡忡,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你要真的怀孕了,你以后可怎么办?还有我现在有的这个病,我极有可能弄不出一个正常的孩子来……”

    像是有什么勒住心用力割据,我故作轻松调侃道:“你的孩子咋就不能正常了?你自己长了三头六臂?你怕他到时候还能比你翻倍,来个六头九臂?”

    担忧还在脸上流连忘返,周唯搓了搓眉:“刘多安,你要遵从现实遵从事实,我有精神分裂症,已经确诊的病症,像我这样的人,用平常人通俗的话,就是神经病……”

    眼泪差点又要奔腾不息,我努力抽动鼻子才压抑住连绵酸意:“你是不是傻,你这肯定不是先天的对吧,你这是因为生活压力大面对的事情复杂,才导致的病症,这个影响不了下一代,你别以为我没常识。再说,等咱们有了孩子,指不定你每天忙着折腾孩子,你想要抽个空烦恼一下都没时间,你那个破毛病说不好能不治而愈。这心病,还是得心药才给劲。”

    掐着时间差不多了,我放下大腿,并拢着裹紧被子,我朝周唯凑去:“我要去洗澡,你也一块。”

    眼睛里先是有亮光一闪,周唯很快又疑惑:“刘多安,你之前不管我怎么死乞白赖想要跟你一块洗,你都不同意,你今天是怎么?”

    哪里能说我是怕他趁着我洗澡的空隙消失无踪啊,我想他已经被我这苦涩交集的所谓美人计迷惑了短暂的心智,可他那些动摇还不足以让他彻底留下,我自然还是要继续卖力。

    斜了他一眼,我说:“叫你一块就一块,别那么多罗里吧嗦的。”

    喉结顿动,周唯拼命吞咽几下,他迟疑着:“还是算了。”

    我立马横眉:“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你刚刚上我那阵,不是挺坚定挺刚毅的,这玩也玩了,现在又开始磨磨叽叽是不是?你还是要离婚是吧?那行,你要离可以,你现在去给我找个男人过来陪我洗澡,我们就开着门洗,你要能受得住看完全过程,那我就成全你。”

    或是在周唯的心里面,他远远没有像他表面上那般坚决,而在他的世界里,或是我成了唯一那个可以与他同路的人,他对我的眷恋超越了他所谓的高风亮节与无私无悔,踌躇片刻,周唯趋上与我步调一致,我们刚刚进了浴室……

    后面我们又在澳门逗留了三天,这短短的三天里,周唯不管是要去哪里,我都跟得死死的,跟到最后弄得他很不好意思,他再次向我剖白袒露,他不会对我不辞而别。

    忐忑与局促的心得到抚慰,这虽然不足以彻底驱散我心头那些连枝的雾霾,却能让我强颜欢笑得更轻松自如,我假装很开心的笑,夜夜与周唯抵脸相对而眠,在他好不容易睡着之后再自己转过脸背对着他抹眼泪,然后再用被子捂着手机各种上网查询关于精神分裂症的林林总总,我越是抽丝剥茧的揭开这个病症的神秘面纱,我越是心凉。

    我倒不是怕我往后余生都可能在颠沛流离的不安生里浮浮沉沉,我只是想到周唯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他后面竟要与这般不体面的病如影相随,他可能会被这病魔慢慢夺走他的聪慧,他的清醒,他好不容易架构起来的人生,我越想越是胸闷气短,我越想越是在那漫漫长夜睡意全无,一整夜一整夜的失眠。

    大约是那些厚重的忧愁多到可以支撑得住我这躯体,当晨曦破开苍穹,阳光倾泻着明媚,我还能像是打了鸡血般睁开眼睛,继续下一场强颜欢笑。

    从澳门回来,我想到西乡这边的房子对我来说是够宽的了,但对于周唯来说是最低的标配,它的狭窄不利于周唯调养,也会让他奔波劳累,我于是找了个借口说是我想搬去半岛城邦住。

    可能是感觉对我亏欠,周唯很快同意我这个提议,他找来搬家公司,一天就把所有东西全部打包了过去。

    把零零散散的东西全收拾妥当了之后,我没有听从周唯的催促回去上班,我而是继续跟着他瞎晃悠,周唯催不动我之后,他无奈,只得由得我跟着。

    我这一跟,就跟了十来天。

    这天下午五点多,天气不太好,周唯说他要出去买菜,我赶紧揣上手机:“我也去我也去,我正嫌在家里待着无聊。”

    透过窗台看了看外面沉沉的天,周唯执拗:“快下雨了,你就待在家里哪里也别去。”

    我还想辩驳,周唯一个正色:“刘多安,医生让我最近最好保持心情愉悦,不能着急上火,那样对病情影响不好。”

    得,他这块石头一砸过来,直砸得我不敢吱声了,我只好焉焉的让他自己去。

    而我留在家里也没闲着,我来回踱步走动着,捏着手机都快抠出坑来,就在我忐忑难以沉静之际,门外忽然有些响动。

    我以为是周唯忘带钱包还是啥的了,我箭步一个飞奔过来,欢天喜地的将门打开了。

    没想到门外站着的人,是谢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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