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以后我会让你跪着哭

    能在万盟混到这么个位置的,也是人精尖尖了,这个壮年男子有些迟疑,他为难的看着我,想跟我打情感牌呢!

    视若罔顾,我冷声斜他一眼:“怎么,你也不想干了?”

    有些尴尬的抹了一把汗,他把心一横开始手指灵动着敲起键盘来。

    为了更把氛围往上推进一个阶梯,我凑过去其实一条毛都没看到,我就故意投以赞赏:“做得好。”

    这下,谢德也开始炸毛了。

    他腾一声站起来,他就差掀桌子了,他扇动的意味更浓:“刘多安,你这个贱人,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充当大王!今天不管怎么样,我就不服你!要是有些不长眼的真支持你,那万盟也是要死了,我要退股拿钱走人,不然被你这么玩下去,到时候我连个渣渣都没有!”

    我更是稳坐泰山:“谢先生要出让股权?那好,我可以以高于市场10%的价格来入手谢先生手上的份额,毕竟我认为,与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掌握在不能盼着万盟好的人手里,这才会让万盟的前程堪忧。”

    坐在这个会议厅里面的人,跟谢德手持的股权份额不相上下的有好几个,他们其中有好几个也曾经对周天权唯首是瞻,而谢德是周天权的岳父,他们之前肯定是多少给谢德些面子,只是现在周天权都不顶事了,谁会那么笨再把面份递给谢德糟蹋,那些人全以缄默自保着,愣是连个闷屁都没放。

    有些儿急眼了,谢德开始逐一点名:“陈虎兄弟,郭权兄弟,朱代强兄弟,你们倒是给我说句话啊。难道你们就不关心自己的利益,我给你们说,我太了解刘多安这个女人了,你们别看着她长着一张无害的脸,其实她私底下就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她的底我摸过,她二十来岁就出来做生意了,这女人有的是手段,你们再不制止她在万盟胡来乱搞,她都不知道要把万盟搞成什么样子。”

    暗自好笑,我不动声色开始为了造势吹牛逼:“十分感恩谢先生肯定我的能力,论做生意,我确实敢大胆说一句,我是有些手段。毕竟我之前做的都是小买卖,就几个人的小工作室而已,一个月的营业额也就十几来万罢了,哪里比得上万盟。不过我认为生意这玩意,只要是掌握了规则,很多东西是互通的,我觉得我还能更进一步。究竟我还年轻,而且万盟也处在一个年轻的行业里,我想我定能与万盟碰撞出许多火花来。”

    意识到他一时情急给我制造了话端,谢德更是急躁得逻辑尽然失去,他简直是谢薇那边的猪队友,他指着我:“看吧,你露出狐狸尾巴了吧,你今天出现在会议室里面,就是想抢占万盟决策者的位置,刘多安你也不掂量掂量你自己,你何德何能,你有什么本事来充当这个大头?”

    “我有没有本事,你说了不算。”

    怼了他一句,我目光一圈圈溜过去,我越发风淡云轻:“我就想问问在座的各位,有哪位兄弟姐妹,能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毛遂自荐并且拍着胸脯保证,他可以举这个大旗,他可以保证让万盟的运转顺畅无恙,他可以保证我们在座各位口袋里面的钱不被蒸发掉,我肯定也敢投他一票,让他带领着我们大家一块儿挣大钱,有哪位兄弟姐妹来么?”

    死一般的沉寂了大约有两三分钟的光景,刚刚被谢德点过名字的朱代强腆着一张尴尬的笑脸:“刘小姐,现在这里就你股权最多,不然你说个提议,由大家商量着来?”

    我把早之前准备好的那一沓往前推了推:“传阅。等各位兄弟姐妹都看完了,咱们再往下说。”

    放弃挣扎了,谢德像一条霜打的茄子似的,他焉巴巴的坐了回去,他拿着资料看的时候,眼睛不断转来转去的,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都已经摸到他的命脉,我相信铲除谢德只是时间问题,我也懒得再理他,我把余光从他脸上收回来,再落到其他人脸上收集信息。

    这帮平常跟着周天权作威作福的老家伙,今天还算老实,他们不多时就顺利把文件传回了我的手上,我合上,再说:“各位兄弟姐妹看完了万盟现在部分的项目进度,有什么想法的,可以说下。”

    跟我想的一个样,这些手持股权又在万盟身居要职拿着万盟每年付出的高额年薪的人,就没几个是在认认真真干活的,这一圈下来,他们干巴巴的没能扯上几句有营养的话。

    内心百味杂陈,我那些初初开始的发虚慢慢褪去,我越来越足的底气上来,我故作诚恳:“既然大家看完我这个汇总没有太多建议,那我就说说我这边看法。我刚刚已经说过,我之前尽管是做着同类工作,但我毕竟没有过这么大型公司的管理经验,所以我决定我会暂代周唯先生的位置,把控住万盟所有大大小小的项目。至于公司的总务,我会聘请专业的团队介入管理并且监督,也请各位兄弟姐妹为了咱们共同的利益,配合工作,都没问题吧?”

    都是看在我股权多不想与我对掐吧,这些人精稀稀疏疏的表示赞同,既不热烈,也不算是很敷衍,这算是符合我的初步预期。

    结束了这场会议,我等大半人走光,才慢慢顺着人潮往外走,谢德在后面追上我,他继续指着我骂:“婊子,你别太嘚瑟,早晚有天我会让你得到教训的。”

    不理他,我转而对旁边的助理说:“呆会你给法务部的同事说一声,就说谢先生对我进行人身威胁和恐吓,问问这样的事是最好内部协调解决,还是起诉维权更好。”

    上道了,那助理忙不迭的点头:“马上。”

    谢德更是恼羞成怒:“刘多安,我艹尼玛的比!你这个婊子贱货狐狸精,我在万盟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里捡破烂呢,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对我指手画脚!”

    抬起手来,我趁着谢德骂得起劲无暇顾及的当口,我朝着他的脸上就是重重扇了过去。

    打完,我收回手两相搓了搓,又对小助理说:“你记得给法务部的同事补充一句,谢德先生后面又出言不逊侮辱我的家人以及诋毁我的人格,我为了制止他不得已自卫的与他产生肢体冲突。这些都要说清楚,我还是力求公正。”

    在那助理忙不迭紧巴巴的答应里,谢德恍然大悟的模样:“呵呵,我知道了,你这个贱人,其实就是故意激怒我,想逼我对你动手。我偏不让你如愿。我们走着瞧。”

    我心里冷笑,呵呵,以后我会让你跪着哭。

    面无表情,我一路走回了周唯的办公室。

    他这里早被打扫过,那天的狼藉与凌乱已经不复再见,连同被清理掉的,还有周唯的气息。

    坐在里面的沙发上发呆,我双手抵着太阳穴静思许久,我决定我还是要去找周进阳一趟。

    哪怕周进阳铁石心肠,我也相信他能有一处柔软,他会架不住我的再三哀求,愿意让我与周唯再见上一面。

    从万盟出来,太阳不知何时变得刺目,我这忽然从幽暗里面突兀到这光芒万丈之地,我有些晕眩着不禁踉踉跄跄往后,我惯性的慌忙扶住旁边的柱子,然而当我的手触碰到已经空荡荡平坦下去的肚子,刺骨的冰寒就弥漫了我的全身。

    我其实特别怨恨我自己,没有作更多的努力和更多的再三确认,就放弃了那个孩子。

    还是以那么残忍的方式。

    我多么希望我最后的最后,是能给周唯,也是给我生一个孩子。

    或者这样,我就能抵挡往后余生这个冷冰冰的规则社会带给我的寒凉更迭。

    怀揣着倏忽往下沉,沉到似乎无法反弹的焦心,我一路幽幽来到周进阳的住处。

    这一次,戴良辉很快就把我带到了周进阳的面前。

    在楼顶上放了一个躺椅,周进阳只拿个手帕盖住双眼晒太阳,我过来了他才取下手帕站起来,让我与他到没那么晒的花棚坐着。

    自己喝着冰西瓜汁,周进阳非让戴良辉给我带了杯热牛奶,可能是这暖洋洋的太阳让他变得慵懒,周进阳的声音有些懒洋洋的慢腾腾:“多安啊,你今天不在家里好好养着,怎么跑爷爷这边来了。”

    出于尊重,我还是给周进阳说了声:“爷爷,我今天回万盟上班了。”

    “嗯,我知道,老戴都给我说了。他说,你今天气魄不错,像极了小唯。你这是近得他多,把他那脾性都学了去。”

    周进阳还是秉持着散淡的口吻:“多安,爷爷老了,也干不动了,既然你能干,那也得,万盟就你看吧。”

    愣了愣,我有些讪讪然:“啊?原来爷爷在万盟,是有人啊?早知道有你盯着,我就不多此一举,让人贻笑大方了。”

    “万盟是我辛辛苦苦几十年的心血,它也是天陆的辛苦劳作才有越来越大的规模,说实在除非我入土了,要不然只要我眼睛睁着这么一天,我就放心不下,我不能让那些兔崽子搅乱它,更不许有人在万盟兴风作浪。”

    稍稍换了一口气,周进阳说:“现在,你能顶上去,爷爷看着高兴。你这孩子,心眼实,不像那些兔崽子只想着钱钱钱。”

    我更是尴尬:“别啊,既然爷爷你有人在那里,那我肯定不能瞎参合了。”

    嘴角抽了抽,周进阳颇是有些无奈:“你这孩子,跟我倔什么?再说,我的人就是分布在每个部门各个岗位,那些人能带头吗?还不得是要找个带头的。我刚开始还想着,我先懒它那么几天,你要是能沉得住气不去管那个烂摊子,那我这把老骨头就回去再在一线奋斗一阵子,这不,你现在上去了,我干啥还要累着我这把老骨头。”

    喉咙里有涩意起动,我安静了一会儿,才慢腾腾的:“那爷爷,你就不怕我居心不良,背地里把万盟扒空吗?”

    “傻孩子。你手上那股权,是小唯给你的。那笔玩意,只有一小部分是从我这里来的,剩下的全是小唯一个人的打拼,他把属于他的东西留给他最想要留给的人,你要怎么支配怎么发挥,那是你的事了。”

    目光悠悠望向特别遥远的地方,周进阳长叹了一口气:“这人吧,在世就一张嘴,再多美味佳肴,这一天都定量了,多了也吃不得。也是一副躯体,再多华衣,穿不得。睡就一张床,居就一个所,钱这玩意,少了,人过得不幸福。多了,也不见得能有多好。要是人人都知道适可而止,事情能好办许多。”

    用这突如其来的感叹把我整得一愣一愣的,周进阳冷不丁话锋一转:“多安啊,那个讨债鬼的事儿,是在下周二走流程,到时我这边律师可能要跟你见一见,他有些细节上的事和你推敲。”

    为了考虑周进阳的感受,我还是压住那些痛快感,中规中矩:“好,可以随时找我,我一定好好配合工作。”

    我当然记着我这是过来求周进阳让我去见周唯的,别待会废话扯了一箩筐都还没到重点,我轻咳了声,赶紧揪住话尾转进去:“爷爷,我今天过来找你,我主要还是想给你求个情,我真的得见周唯一面,不然我做啥都提不起劲,我保证我就见一下他就行,我绝对不弄出乱子来….”

    神色徒然一凛,周进阳坚决拒绝:“绝对不行!”

    抿着嘴努来扁去好一阵,我压根不需要怎么竭力,眼眶就红了:“爷爷,你能不能看在我喊你一声爷爷的份上,就遂了我这意。我就去见他一面。哪怕,你让我老大远看看他,我就隔着远远看几眼也行。我一直后悔我答应周唯离婚答应得太干脆,我跟他之间落幕的太仓促,我与他连好好说一句再见都没有,这会成为我一辈子的心病。你就让我去望他一眼,行不行?”

    腾一声站了起来,周进阳不动声色的撇开了话题:“多安,到饭点了,你陪爷爷吃完饭再走。”

    我不死心跟上去:“爷爷…”

    走在我前面,周进阳步履匆忙:“多安你还是不要为难我的好,我就是一把快要废掉的老骨头,我接下来还要把自己的儿子送进牢里,我也有许多烦心事和不如意,这人生就没有谁可以一直顺心如意的,你如此,我亦然。”

    怔住许久,我咽喉里面藏着的万千软话,竟无从出口,我只得是幽幽然的不再提那话题,与周进阳寂寂无声的吃完了一顿没滋没味的饭。

    饭吃了,茶也喝了,周进阳说他要休息,他让戴良辉送我。

    这阵子我一直没睡好,这车又是一路晃荡不断,睡意慢慢袭击上脑,我的眼睛不知不觉就磕合了起来。

    我这边正睡得喷香,突兀的车身重重震了震,我被惊了惊,倏的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并不是华侨城到蛇口那些规划整齐的繁华,而是飞速向后倒退着的斑驳老旧低矮的房子。

    这段时间发生在我身上的变故太多了,所以即使戴良辉是周进阳身边的人,即使戴良辉一向给我呈现出忠厚靠谱的样子,我的心还是提到嗓子眼上,我颤着声问:“老戴,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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