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3 章 调兵
杨嫔甩甩手里的帕子，像是驱赶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一样，厌弃的睨了一眼刘颜之身旁婢女手中的食盒。
“听闻刘才人日日都去勤政殿请安，今日得了风声换成乾清殿了，看来也是个眼观六路的主儿呢。”
刘颜之淡笑着回道“所以这才与杨嫔娘娘碰见。”
杨嫔此人心直口快平日里没什么坏心思，虽妒忌盛澈得宠却从未往交泰殿使过阴招，说起话来自然也硬气。
“本宫就算争宠也是大大方方摆在明面上，不像有些人，不记的别人的恩好，本宫呀，真是替皇贵妃娘娘不值。”
这是杨嫔的真心话，她与盛皇贵妃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后宫里那么多想巴结交泰殿的人，她还是少有几个得了皇贵妃青睐的。
上一次邀着皇贵妃听古琴，皇贵妃娘娘走了之后专程命人送来了一把天蚕丝做的琴弦，万里挑一的物件，她少年学琴至今都没用上过几根，自然知道宫里是没有的。
也就是永安街上的珍宝斋平日里会存一些这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来人是交泰殿的掌事小公公，只传话来自家主子说送与她是锦上添花。
那几日她确是听说陛下带皇贵妃出宫玩了一趟。
所以呀，杨嫔也恨不起来交泰殿那位，从来只怪自己不争气，讨不得圣心，不过自她在东宫，陛下还是储君时就是那副冷冰冰的嘴脸，她早就习惯了。
一把琴弦都让杨嫔记挂至今，再看眼前不知得了皇贵妃多少照顾恩惠的刘才人，就越发觉得这是个白眼狼。
不过归根究底，也是陛下薄情寡性。
听了杨嫔的冷嘲热讽，刘颜之不但不恼还给了个笑脸“杨嫔娘娘有这心，颜之很是替皇贵妃娘娘欢喜。”
杨嫔眉头一皱，竟没想到这小才人如此沉得住气，不过她也没有为难别人的心思，抱怨两句撒个气也就罢了。
“别自讨没趣了，你的东西送不进正殿的，咱们这陛下呀，谁都不见。”
“既然人都来的，总得进去一趟的。”刘颜之回道。
杨嫔嗤笑一声“你倒是脸皮厚，不过殷勤都献几日了，怎么还是个小才人，人家章嫔可是用一条人命换了个妃位哪。”
说着，杨嫔径自错过刘颜之的身旁往外走，不住兴叹“这后宫呀，是只见新人笑哪见旧人哭的地方，我要是你，如今不该出现在这里，该去多多拜见流云殿的那位章妃娘娘，指不定又能寻个新靠山哪。”
待人走远，刘颜之身旁的小婢女忍不住替主子委屈“主子，您看杨嫔说的什么话，您为什么不替自己解释解释。”
刘颜之苦笑道“若我解释了这一次，后宫里的人多多少少会知道，那我还怎么替娘娘守着。往后莫要多嘴，快随我进去吧。”
小婢女瘪瘪嘴，跟着主子往里走。
瞧见刘才人来了，阿进立刻让小忠进去传话，不一会儿的功夫，大公公便走了出来。
“见过才人。”春满说着接过刘颜之递来的食盒“今儿是什么？”
“芋头珍珠圆子，平日里娘娘很喜欢吃，这碗少放蜂糖浆，娘娘与我说过陛下不喜欢食甜。”
“才人也有心了。”
春满心下叹息，陛下这些日子很少用膳，也就是刘才人送来的东西他多少会用一些。
刘颜之小声道“大公公照旧，只说这是皇贵妃娘娘吩咐送来的便好。”
春满张张嘴，最后还是没多说什么。
不过他明白的很，刘才人每日以皇贵妃的名义送来吃食是为了让陛下心里多惦记皇贵妃娘娘一些，免得日子久了，再深厚的感情也得熬淡。
可刘才人哪会知道皇贵妃娘娘压根没生病，陛下也并非对娘娘日渐冷淡，只不过有些事透露出去是掉脑袋的大罪，春满说不得，只能看着。
交泰殿里没了主子，陛下跟没了魂一样，整日行尸走肉一般的处理政事接见臣子，虽看着与往日无异，可春满心里清楚，再这么耗下去，陛下就要垮了。
刘才人一走，春满转头吩咐“阿进，快去御医属拿些烫伤膏送来后院。”
“欸，小的这就去。”
这边春满吩咐完，赶忙提着食盒往后院走。
主子们的寝殿都有的后院，一般住着奴才杂役，洗漱打水皆在此处，便也会建一间小厨房以备不时之需。
后宫娘娘们因着做各色珍馐美味讨好陛下太后，小厨房总是炊烟不断，不过乾清殿里的小厨房甚少动用，陛下的一应餐食皆是御膳房负责。
春满缓步踏进小厨房的门，将食盒放在案上，看了一眼冒着热气的炉子，上面坐着一只黑红色的砂锅，热腾腾的冒着白气，满屋子飘荡着鱼汤的香味。
春满将食盒里的瓷碗端出来，小心翼翼捧到正专注盯着炉火的人面前。
“陛下，这是刘才人做的点心，您尝一尝吧。”
赵倾城看着炉火有些大，抬手拿起火钳夹掉了一块发红的银碳，那只拿着火钳的手背上泛着一大片的红，隐约已经有些起泡了。
见陛下无动于衷，春满又往前走近些，堆笑着道“方才刘才人说皇贵妃娘娘平日里最喜欢这道点心了，还特意叮嘱才人说陛下不喜欢吃甜腻的东西，陛下您看，娘娘就算是离开几日也惦记着陛下，让人日日送点心来哪，陛下怎么也不能辜负了娘娘的心意呀。”
听完这话，赵倾城才放下手中的火钳，熬得通红的眼睛看向春满手里的碗。
“澈儿最喜欢吃的？”
“是呢，刘才人最懂得娘娘口味了，定然不会有假的。”春满说着将粉扑扑的芋头丸子递上去。
赵倾城满脸疲惫，勉强拿起勺子舀了几颗填进嘴里，囫囵嚼着，片刻才道“她就喜欢这些清淡精致的小点心。”
话至此处，似乎是想到了自己还煨着的鱼汤，又赶忙将碗放下。
春满心惊肉跳的看着陛下用手掀起锅盖，忙在一旁提醒“陛下当心别再被热气熏到，用布隔着，这里有布陛下。”
赵倾城置若罔闻，默默用筷子小心搅着乳白色的鱼汤。
水汽氤氲四散，春满隔着那么些白蒙蒙的蒸汽再看陛下的时候，似乎觉得有些不认识了。捌柒
阿进送药过去时正见陛下往汤锅里放面，他刚想开口请安，大公公立刻比了个嘘的动作，将人领了出去。
“大公公，烫伤药。”
阿进将药瓶递给春满，又小声问道“大公公，是陛下烫伤了吗？”
春满点点头“煮鱼汤的时候被水汽熏到了手。”
说着又叮嘱道“陛下亲自下厨的事万无可往外传，不然仔细你的舌头。”
阿进急忙点头，却又因着年纪小好奇的紧“陛下为何会亲自下厨啊大公公，方才小的看着做的好像是面。”
春满替陛下难过，只是恹恹叹了口气“今日是九月初九。”
“九月初九？”阿进一头雾水，却也不敢再问下去。
不过，没过多久便也知道了缘由。
等陛下将鱼汤面做好，径直提着食盒去了交泰殿，一整夜没再出来。
后来听交泰殿相熟的小福说九月初九是皇贵妃娘娘的生辰。
阿进心下觉得外面传的那些个风言风语一点都不作准，谁说皇贵妃娘娘多病多灾的陛下厌烦了，多日不去看望。
这不陛下亲自下厨在小厨房待了大半晌，还烫伤了手，就只为给娘娘做一碗长寿面，这种心思别说放在日理万机的帝王身上，恐怕寻常百姓家的夫君也是做不到的。
反正他那个滥赌成性，成天喝醉了打他娘又因欠债把他卖进宫换银子的死爹是做不到的，左邻右舍也没听哪家相公能对娘子好到如此地步。
皇贵妃娘娘定然是上辈子乐善好施积攒下的福分，这辈子才能嫁与陛下。
跟着守夜的阿进心里想的什么春满不晓得，但陛下的心思他却猜得透透的。
就这么在交泰殿外守到天光破晓，眼瞅着快要上早朝了春满这才敢进去。
陛下果真又在内殿的软塌上枯坐了一夜，矮桌上的长寿面都已经凉透坨掉了。
春满眼眶一热，低声喊道“陛下，时候不早了，该上早朝了。”
赵倾城恍惚抬头，声音疲惫“春满，你与朕说过澈儿觉得去年做的长寿面有些咸了？”
春满忙道“不过娘娘全都吃完了。”
赵倾城看向那碗冷掉的面，许久，端起来吃了一大口。
“陛下！”春满声音带着哭腔“这面都凉了，陛下若是饿了奴才让御膳房准备热的来。”
赵倾城放下筷子，黯然道“今年的长寿面味道刚好，可惜她没能尝一尝。”
“许是娘娘有事耽搁了赶不回来，若娘娘得知陛下的这份心意，定然很是感动。”
春满私心觉得皇贵妃娘娘不会再回来了，却还是紧着先宽慰陛下。
赵倾城未再开口，一如往常的去上了早朝。
没人晓得他在交泰殿等了整整一夜。
等一个人回来。
……
十五日后，凌与枫秘密回京。
见到陛下的那一刻，凌与枫便知道，这一个月来陛下过得不好。
整个人瘦了一圈不说，连性子都变得阴郁了，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垂眸批阅奏疏，腰板挺直目色冰冷，周身没有一丝生气。
直到抬起头看到他回来，赵倾城猛的站起身，却又僵持在原地许久不敢开口。
“陛下……”
凌与枫不想让赵倾城再受煎熬，只是纠结几息，还是说出了口“臣没能将娘娘带回来。”
有那么一瞬间凌与枫似乎看到陛下眼底的绝望。
却只听赵倾城开口问“那你回京了谁来保护她？”
事到如今，陛下最先担忧的却还是盛澈的安危，凌与枫现下特别想将人绑回来让她看看陛下如今的模样，看她是否还能说出那些绝情绝义的话来。
他一路护送盛澈去送青山，守在山下杀了一批又一批建承王派来的人，换来的却是一句多管闲事。
若是陛下知道盛澈对他都已经拔刀相向了，还会不会妄想她能回来。
“说啊，没朕的准许你为何要回京，你带去的人手哪，有没有留给澈儿？”
“没有，所有私卫尽数随臣回了上京。”
赵倾城额角青筋凸起，几步上前扯住凌与枫的衣襟，咬牙切齿道“你在做什么凌与枫，朕的命令都敢忤逆？”
凌与枫随即跪下“陛下息怒，如今在十峰九座守着的人是秦淮秦将军。”
“舅舅将威英大营的兵马调去了江南？”
“不止如此，顾大人还命十万大军前来了上京，臣连夜赶回就是想与陛下商议对策。”
“舅舅调兵了？”赵倾城忽然明白过来顾牧和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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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嫔此人心直口快平日里没什么坏心思，虽妒忌盛澈得宠却从未往交泰殿使过阴招，说起话来自然也硬气。
“本宫就算争宠也是大大方方摆在明面上，不像有些人，不记的别人的恩好，本宫呀，真是替皇贵妃娘娘不值。”
这是杨嫔的真心话，她与盛皇贵妃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后宫里那么多想巴结交泰殿的人，她还是少有几个得了皇贵妃青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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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是交泰殿的掌事小公公，只传话来自家主子说送与她是锦上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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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呀，杨嫔也恨不起来交泰殿那位，从来只怪自己不争气，讨不得圣心，不过自她在东宫，陛下还是储君时就是那副冷冰冰的嘴脸，她早就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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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归根究底，也是陛下薄情寡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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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人都来的，总得进去一趟的。”刘颜之回道。
杨嫔嗤笑一声“你倒是脸皮厚，不过殷勤都献几日了，怎么还是个小才人，人家章嫔可是用一条人命换了个妃位哪。”
说着，杨嫔径自错过刘颜之的身旁往外走，不住兴叹“这后宫呀，是只见新人笑哪见旧人哭的地方，我要是你，如今不该出现在这里，该去多多拜见流云殿的那位章妃娘娘，指不定又能寻个新靠山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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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人也有心了。”
春满心下叹息，陛下这些日子很少用膳，也就是刘才人送来的东西他多少会用一些。
刘颜之小声道“大公公照旧，只说这是皇贵妃娘娘吩咐送来的便好。”
春满张张嘴，最后还是没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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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泰殿里没了主子，陛下跟没了魂一样，整日行尸走肉一般的处理政事接见臣子，虽看着与往日无异，可春满心里清楚，再这么耗下去，陛下就要垮了。
刘才人一走，春满转头吩咐“阿进，快去御医属拿些烫伤膏送来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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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这是刘才人做的点心，您尝一尝吧。”
赵倾城看着炉火有些大，抬手拿起火钳夹掉了一块发红的银碳，那只拿着火钳的手背上泛着一大片的红，隐约已经有些起泡了。
见陛下无动于衷，春满又往前走近些，堆笑着道“方才刘才人说皇贵妃娘娘平日里最喜欢这道点心了，还特意叮嘱才人说陛下不喜欢吃甜腻的东西，陛下您看，娘娘就算是离开几日也惦记着陛下，让人日日送点心来哪，陛下怎么也不能辜负了娘娘的心意呀。”
听完这话，赵倾城才放下手中的火钳，熬得通红的眼睛看向春满手里的碗。
“澈儿最喜欢吃的？”
“是呢，刘才人最懂得娘娘口味了，定然不会有假的。”春满说着将粉扑扑的芋头丸子递上去。
赵倾城满脸疲惫，勉强拿起勺子舀了几颗填进嘴里，囫囵嚼着，片刻才道“她就喜欢这些清淡精致的小点心。”
话至此处，似乎是想到了自己还煨着的鱼汤，又赶忙将碗放下。
春满心惊肉跳的看着陛下用手掀起锅盖，忙在一旁提醒“陛下当心别再被热气熏到，用布隔着，这里有布陛下。”
赵倾城置若罔闻，默默用筷子小心搅着乳白色的鱼汤。
水汽氤氲四散，春满隔着那么些白蒙蒙的蒸汽再看陛下的时候，似乎觉得有些不认识了。捌柒
阿进送药过去时正见陛下往汤锅里放面，他刚想开口请安，大公公立刻比了个嘘的动作，将人领了出去。
“大公公，烫伤药。”
阿进将药瓶递给春满，又小声问道“大公公，是陛下烫伤了吗？”
春满点点头“煮鱼汤的时候被水汽熏到了手。”
说着又叮嘱道“陛下亲自下厨的事万无可往外传，不然仔细你的舌头。”
阿进急忙点头，却又因着年纪小好奇的紧“陛下为何会亲自下厨啊大公公，方才小的看着做的好像是面。”
春满替陛下难过，只是恹恹叹了口气“今日是九月初九。”
“九月初九？”阿进一头雾水，却也不敢再问下去。
不过，没过多久便也知道了缘由。
等陛下将鱼汤面做好，径直提着食盒去了交泰殿，一整夜没再出来。
后来听交泰殿相熟的小福说九月初九是皇贵妃娘娘的生辰。
阿进心下觉得外面传的那些个风言风语一点都不作准，谁说皇贵妃娘娘多病多灾的陛下厌烦了，多日不去看望。
这不陛下亲自下厨在小厨房待了大半晌，还烫伤了手，就只为给娘娘做一碗长寿面，这种心思别说放在日理万机的帝王身上，恐怕寻常百姓家的夫君也是做不到的。
反正他那个滥赌成性，成天喝醉了打他娘又因欠债把他卖进宫换银子的死爹是做不到的，左邻右舍也没听哪家相公能对娘子好到如此地步。
皇贵妃娘娘定然是上辈子乐善好施积攒下的福分，这辈子才能嫁与陛下。
跟着守夜的阿进心里想的什么春满不晓得，但陛下的心思他却猜得透透的。
就这么在交泰殿外守到天光破晓，眼瞅着快要上早朝了春满这才敢进去。
陛下果真又在内殿的软塌上枯坐了一夜，矮桌上的长寿面都已经凉透坨掉了。
春满眼眶一热，低声喊道“陛下，时候不早了，该上早朝了。”
赵倾城恍惚抬头，声音疲惫“春满，你与朕说过澈儿觉得去年做的长寿面有些咸了？”
春满忙道“不过娘娘全都吃完了。”
赵倾城看向那碗冷掉的面，许久，端起来吃了一大口。
“陛下！”春满声音带着哭腔“这面都凉了，陛下若是饿了奴才让御膳房准备热的来。”
赵倾城放下筷子，黯然道“今年的长寿面味道刚好，可惜她没能尝一尝。”
“许是娘娘有事耽搁了赶不回来，若娘娘得知陛下的这份心意，定然很是感动。”
春满私心觉得皇贵妃娘娘不会再回来了，却还是紧着先宽慰陛下。
赵倾城未再开口，一如往常的去上了早朝。
没人晓得他在交泰殿等了整整一夜。
等一个人回来。
……
十五日后，凌与枫秘密回京。
见到陛下的那一刻，凌与枫便知道，这一个月来陛下过得不好。
整个人瘦了一圈不说，连性子都变得阴郁了，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垂眸批阅奏疏，腰板挺直目色冰冷，周身没有一丝生气。
直到抬起头看到他回来，赵倾城猛的站起身，却又僵持在原地许久不敢开口。
“陛下……”
凌与枫不想让赵倾城再受煎熬，只是纠结几息，还是说出了口“臣没能将娘娘带回来。”
有那么一瞬间凌与枫似乎看到陛下眼底的绝望。
却只听赵倾城开口问“那你回京了谁来保护她？”
事到如今，陛下最先担忧的却还是盛澈的安危，凌与枫现下特别想将人绑回来让她看看陛下如今的模样，看她是否还能说出那些绝情绝义的话来。
他一路护送盛澈去送青山，守在山下杀了一批又一批建承王派来的人，换来的却是一句多管闲事。
若是陛下知道盛澈对他都已经拔刀相向了，还会不会妄想她能回来。
“说啊，没朕的准许你为何要回京，你带去的人手哪，有没有留给澈儿？”
“没有，所有私卫尽数随臣回了上京。”
赵倾城额角青筋凸起，几步上前扯住凌与枫的衣襟，咬牙切齿道“你在做什么凌与枫，朕的命令都敢忤逆？”
凌与枫随即跪下“陛下息怒，如今在十峰九座守着的人是秦淮秦将军。”
“舅舅将威英大营的兵马调去了江南？”
“不止如此，顾大人还命十万大军前来了上京，臣连夜赶回就是想与陛下商议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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