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二十五章

    一日之内被人连爆两次头,且一次比一次狠,许舟月想这次若能逃出生天,定要去青云寺拜拜。

    再次醒来眼前是一片漆黑,脸上紧绷的触感告诉她,这次被蒙了眼睛。

    整个人趴着,姿势有些扭曲,手脚被麻绳紧紧束着,大约被那名“老三”毫不怜香惜玉地扔在地上,许舟月能感觉颧骨被擦伤,火燎过得疼,身子泛着痛感。

    鼻尖混合着枯草的霉味以及灰尘呛人的气味,她鼻间有些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开口一瞬间,润湿的枯草猝不及防涌入口中。

    “呸,呸。”

    许舟月立刻咳出来,奋力将头偏向一边喘着粗气。

    再次别绑架的境遇要比第一次严重的许多。

    她心中害怕,耳畔是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声,额间与脖颈泛着细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心中串联起已知的线索。

    “老三”是外族人,且口音有些耳熟,应是听过的。

    许舟月以前听说一些犯了重罪的罪犯在流放途中逃走,游历在黑暗中,或是贩卖人口或是受雇于人做些杀人越货的勾当。

    这黑衣人留她一命,难不成想卖她去别国。

    许舟月打了个寒战,自古以外流落他国青楼的女子下场无一不是惨不忍睹。

    “老三”黑吃黑,阴差阳错绑了她,还是幕后有人便不得而知。

    孟清姝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应是不认识这些穷凶极恶的人。

    至于许元佑这种脑子里只有“芍药”“牡丹”花魁舞娘的人,晓得才有鬼嘞!

    思绪打了个转又回到如何离开这里的问题上,许舟月眼睛蒙着,半丝光线也不能瞧见,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

    这样无可奈何的境地,她没有底气,想摸着腰间的平安符求几分安心都不行。

    极其艰难得放倒自己身子,左手臂便被压着,血流不通有些胀,在彻底失去知觉之前许舟月脑海中灵光一闪,指尖微动,尝试着解开麻绳。

    以前在桓县的时候,她给了一个老行者一口水解渴,他便教她一些解绳的技巧,上辈子到死都没有得以施展,想不到这辈子会用到。

    这样许舟月眼眸一亮,心中有升起一抹希望。

    唯一遗憾之处便是许久未用过,记忆有些模糊,要不断尝试。

    她尽力弓起身子,将左手臂多移出些,不过半盏茶功夫,她前襟后背早已被汗水渗透,隐隐露出淡绯色的抹胸,连蒙眼睛的面巾也被额前的流汗润湿了些。

    可是手上的动作却频繁失败,本就烦躁的心情更加暴躁,在不知第几次失败之后,许舟月狠狠扯了一下,指尖一阵火辣辣地疼。

    她脱力地瘫在地上喘着气,饥肠辘辘。

    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四周安静得可怕,仿佛能听见暗处螂虫鼠蚁觅食的声响。

    也不知处于哪艘货船上,轻微摇晃着。

    许舟月想着自己好不容易重活一世,竟会命丧于此,一时鼻腔一酸,眸中溢出晶莹的水光,浸湿了面巾。

    脑海中划过许多人,待她好的,待她不好的,最终定格在谢渊冷漠的脸好久。

    她不禁勾出一抹苦笑,心中骂着谢渊。

    不能死,还没有扳倒孟清姝,没有把休书扔在谢渊脸上,欣赏他挫败地神情。

    怨恨也是一种力量,许舟月躺了一会儿,又开始挣扎,然腹中空空,叫的厉害。

    不由悔恨道方才应该吃掉那个灰馒头的。

    这次老天眷顾许舟月些,三次失败之后她终于感觉绳结松动了些,心中大喜,继续解着绳结。

    几息过后手腕上的绳结解开了,就在许舟月起身要解脚腕上的绳结时,漆黑的环境透进一缕光。

    ——门开了,走进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精壮男子。

    许舟月一惊,立刻躺下,将双手背在身后。

    她身子被男子扳正,汗臭气息令她作呕,接着便感觉男子在摸她的脸,过分粗粝的指腹将新嫩的肌肤划过生疼。

    她心中大骇,想对着男子下半部就是一脚,却还没来得及解开绳结。

    光线昏暗,男子未察觉她的异常,动作更加露骨。

    “还没尝试过贵女,啧啧,反正你也要被卖到南璃做最下等的娼女,先让哥哥享受享受。”

    男子很猴急地扯开许舟月的腰带,伏身在她脖颈间亲吻。

    她目光似寒冰一般,嘴角紧绷,手指勾到那根绫带,紧握在手中。

    谢渊说这“腰带”防御不错,就是不知杀人威力如何……

    ——

    半夜的镜心湖万籁俱寂,鱼儿游过,碧色的湖面泛起涟漪,倒映在水面的圆月晃动几分。

    夜景如画,美不胜收。

    谢渊却无半分心思赏景,他瞧着空无一物的湖面,漆黑如夜的眸子燃起幽幽怒火,唇角绷紧,惨白的月光落在他眉宇,寒霜似的。

    “胡彪,还有许元佑,你们俩最好给本世子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语调平稳,却令人不寒而栗。

    身后的玄铁骑立刻将身子如抖筛一般的二人提上来,行走间沉重的盔甲在地面摩擦,响声刺耳,许元佑脸煞白,一拍身边吓傻的胡彪。

    “你快说啊,你把我姐弄到哪儿去了?”

    “小的也不知道啊,世子,您夫人叫小的去取钱……小的真的什么也不知道,铁老二和老三在船上呜呜呜……”

    胡彪涕泗横流,哭的狼狈不堪。

    他下午去钱庄取钱,结果数目太多记混了,又字儿识得不多,便耽搁了许久未回来。

    然而一回来,人船两空,还被大周“杀神”抓了……

    原本是个天衣无缝的计划,结果却突遭横变,眼下连命都保不住了。

    谢渊丝毫没有心软,浑身透着凌厉杀气。

    剑锋一指,胡彪右手掌被切下,血腥味立刻漫延开,许元佑看着满地抽搐的胡彪,瞳孔涣散身下一热。

    尿骚味与血腥味混合,气息令人作呕,谢渊皱着眉退后一步。

    许元佑从恐惧中回过神来,磕头道“姐夫我错了,我不该和姐姐开着玩笑……呜呜呜……我真的错了,姐夫你饶了我吧,这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都是胡彪的错,你杀他……”

    “我只想让他们带着姐姐在镜心湖关几天,没想到会这样……姐夫你看在我姐姐的份上绕我一命吧。”

    谢渊居高临下地觑着他,面带讥诮,一脚踹到他肩上,道“你若不是性许,你认为你还会活到现在吗?”

    “什么时候找到你姐姐,你就什么时候治伤。”

    “她受了几处伤,你便要十倍承受,别怕,我只是想给你个小教训而已。”

    许元佑毛骨悚然哭的更大声,哪有平时侯府大少爷的气势。

    这时玄铁骑有了发现,他们在草丛边找到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经过胡彪指认是铁老二。

    胡彪又补充几句关于老三的信息,众人大约想到是“黑吃黑”。

    谢渊心沉入谷底,周身像浸入寒水一般,僵硬好几息,眼角竟晕出一点殷红。

    忽然想到什么,黑眸亮的惊人。

    “去渡口!”

    可惜他带着一部分玄铁骑来渡口将停泊的船只一一搜了遍,但毫无收获。

    黑漆漆的远方,谢渊的心也是黑漆漆的,他心爱的女子境遇也是黑漆漆的。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他舔舔干涩的唇,眼角殷红,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

    “去下一个。”

    谢渊极速奔向远方,奔向下一个希望。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离开没多久,平静的水面添了几分波澜,隐约可见两道身影。

    一个清瘦,一个精壮

    谢渊,我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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