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求和

    李斯的同伙为掩人耳目几乎都躲在郊外的宅子里,偶尔几个手痒的,会按捺不住去赌坊赌钱。昨日邵辉确认全部同伙都藏匿在宅子里才回来向谢渊禀报。

    才翻鱼肚白,尚有浅浅暮色的天空被亮光分割开,谢渊早已收拾妥帖,他悄无声息进入许舟月的客房。

    一眼便瞧见落在地上的软枕,不禁一笑走进些,拾起那软枕放在一旁。

    素色的帐慢掀开一条缝,少女的右小腿搭在榻边,裤腿早已被蹭到小腿中部,露出的肌肤在浅光下吹弹可破,脚趾圆润粉嫩,似是珍珠般,脚尖无意识地动了动,可爱极了。

    谢渊的目光顺着玉足往帐慢中游走,虽只能隐隐瞧见女子纤细的身影,但也凭他自由想象,骤然觉着前夜已熄灭的火又不要命地燃烧起来。

    要是昨日未被发现,他是不是今早会软玉在怀?

    谢渊昨夜得到的答案——与苏君屹无关,但已他这装满兵法谋略的脑子也实在捉摸不透女子的心思。

    不过不是因为苏君屹那个小白脸就好,一切还可以挽回。

    他眼神幽深,鬼使神差地抬手想去撩开那碍眼的帐慢,只听到许舟月无意识的呢喃立刻清醒过来,连忙将停在半空的手收回来背在身后。

    心跳“砰砰砰”作响,他用左手环住右手,遏制住冲动。

    敛了敛神色,谢渊将准备好的赔罪之物放在桌案上,顶端累丝环绕着红宝石泛着熠熠的光芒,纹路精巧、栩栩如生,线条优美流畅。

    母亲告诉过他,父亲无意招惹了她,便将心爱之物赠与她赔罪。

    他满意地笑了笑,指尖摩挲几下,将写好纸条对折压在下面,又回望床间的少女,偏头离开。

    在谢渊离开后半个时辰,已经天光大亮,子衿拿着刚出炉的早膳进了许舟月的客房,见软枕都被踹到木椅上了,不禁摇摇头。

    她家小姐自从成婚以来,不仅白日里举止散漫,夜里素来安分的睡姿也变得极为狂野,是不是就要理理掉落的衾被与软枕。

    子衿一手将软枕灰尘拍去,一面轻轻出声“小姐,您不是说今日要外出吗?”

    她昨夜见许舟月一身血吓坏了,许舟月受不了她的唠叨,于是捡了些真相告诉她。

    话落,只听许舟月翻了个身,依旧睡得香甜。

    子衿摇摇头,上前将帐慢拢起,光溜进来,许舟月眼睫颤了颤,便再无动静。

    “小姐,世子已经带人走了许久了,您昨晚可是信誓旦旦地说要早比世子早的。”

    她趴上来,伏在许舟月耳边,轻轻摇晃她。

    许是听到“谢渊”,许舟月迷糊一会儿便惊醒过来,猛然坐起身来,将子衿吓一跳。

    “谢渊走了!”

    “……是的,小姐您昨晚没睡好吗?”

    许舟月心中懊悔,没心情回答子衿的问题,颇为烦躁地抓着自己头发。

    昨夜她一直在回忆关于尚杰的线索,这些线索皆是苏君屹转达给她的。

    她心底有个隐隐的念头,只是她无比排斥这种可能,挣扎了半宿,才渐渐入睡。

    早起眼睛略微酸胀,许舟月不用照镜子都知自己现在应该满脸疲态。

    她揉了揉脖颈,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任由顺滑的青丝垂在腰际,简单清洗下手,便坐在桌边,拿起筷子,余光才瞟到茶壶后面放着一金灿灿的东西,略微有些眼熟。

    这是一把过于精巧的匕首。

    是谢渊的。

    许舟月瞳孔放大,咽下一口粥,端详这把比掌心还短些的匕首。

    雕花精美,触感顺滑,刀柄是由和田玉制成,久握也不会生热,这是谢渊初临战场,他父亲请天下能工巧匠打造,削铁如泥又能作防身之用。谢渊也是靠这把匕首断了敌军首领一命,一战成名。

    这把匕首对于他来说,就像平安符对她一般意义非凡。

    谢渊一般将其贴身放置,从不离身,更不让旁人触碰。

    所以给她匕首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她自刎,看她好歹是个世子妃,送个相称的兵器?

    许舟月耻笑一声,莫名想到谢渊之前送的那些防身的兵器,心中微动,有些许思绪却被叫声不住的腹部拉回心思。

    凭他什么目的,又不是在荒无人烟的桓山,怕他作甚。

    她将匕首随意扔给子衿,喝下一口粥含糊道“收着,改明儿拿去当了换钱。”

    子衿看着掌心的冷硬的匕首,有些害怕地问道“这是谁放的?”

    “谢渊的。”

    子衿身子一兜,就见许舟月拿过肉包子手捻着一张纸条,随意看了一眼就将纸揉成团扔掉。

    “您不看看,万一世子留了些什么话。”

    “满纸废话。”

    整整一张纸几乎皆在介绍这匕首,看着人头疼。

    这一揉便未瞧见纸背一排小字——今夜可愿与吾共游。

    许舟月继续用膳,子衿将话咽下,她有些怕刀,捧着匕首的手指微颤,总觉着要是真当掉这匕首后果极其凶险,只能暗自藏起来。

    她望了眼快速用膳的许舟月,咬了咬唇,她其实觉着世子近来待小姐好多了,这匕首指不定是来求和的。

    但想着小姐与世子之间的纠葛,最终什么也未说。

    ——

    尚杰被困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大约许久一月了,他那日跟踪李斯到郊外,却不知闯入谁的领域,本以为必死无疑,为首之人冰冷的目光凝视他许久,盯的他直发怵,最后对手下说了几句话,便有人将他打晕。

    在他意识弥留之际,恍恍惚惚记着那人说的是南璃语。

    醒来便发现自己身处于陌生环境,空气中漂浮着一丝奇怪的味道,他手脚被麻绳束缚着,行动不便。

    透过门缝,依稀可见两道人影守着他,会定时给他送饭。

    就这样他活到今日,且此刻还与平时不同,门口守卫的人不在,而且似乎附近有打斗的声音。

    被关了许久,尚杰早已麻木的心现在突然鲜活起来,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翻身开始解脚上的麻绳。

    麻绳过于粗壮,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腿上麻绳磨断,怕那些人回来,便顾不得手腕上的麻绳抬腿就跑。

    强烈的求生欲给他无尽的力气,靠着蛮力撞开有些破朽的门。

    眼前是极为陌生的院落,尚杰额角滴下一滴汗,知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一咬牙想左边跑去。

    七拐八绕,这院落修建的极为诡异,并未中原人所喜爱的风格,他跑了许久,力气早已消耗殆尽。

    口中干涩,喉间也有些血腥气,尚杰眼神有些涣散,一时不查便倒地。

    双手被束缚着,腿脚酸胀,这一摔硬是半天未起来,可他心中恐惧又焦急,手肘被磨出好些血痕。

    此刻有脚步声靠近,且并非一个人,尚杰心一沉,满头大汗,却毫无反抗的力气,嘲讽一笑,又不甘心地抬头。

    目光沿着面前男子淡黄色的衣角往上移,刚刚触及那人中的的折骨玉扇,后背被人猛的一踩。

    “我家主子也是你配看的!

    声音粗粝低沉,尚杰本能想挣扎,却有心无力,只能匍匐在地。

    “尚杰?”

    为首的男子开口了,声音清朗和煦,与一月前并无差别。

    尚杰点点头。

    “我可以放你回去,不过你得受些苦,你可愿?”

    嗓音依旧清朗和煦,尾音还有些上扬,只是轻飘飘的后半句令人毛骨悚然。

    尚杰再次被击倒,与一月前无异。

    “不说话,就当默认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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